他們好像就兩個人!”
“膽子真不小,傻逼了吧?”
簡正義當初之所以選這裡,很關鍵一點就是它特殊的地理環境——來人只能一步步走樓梯,毫無遮擋,人手佈置一目瞭然。
跟手下一樣,他看得很清楚,上來的的確只有兩個人。
瘦高那個鬍子拉碴,背微微佝僂著,是陳長河。另一個沒那麼高,身形也不健碩,然而藏在衣衫下的軀體,發散著長劍在鞘的隱隱殺氣。
“媽的!還抱個長槍!”
簡正義聽著手下笑罵,眼睛卻只盯著陳長河身邊那個人。
走路姿勢很隨意,節奏平穩,不由心跳加速。
轉彎的時候,那人似乎抬頭看了一眼。簡正義本能地一縮腦袋。
擦,怕個屁啊!真沒出息,他嚥了口口水,心跳卻更厲害。
“大哥,怎麼不見太爺?”
簡正義的小弟往下看著,很是糊塗。這兩人已經快到三樓,下面顯然也沒什麼接應,樓裡自己人先到的,早查探清楚沒有埋伏,這算什麼意思?
疑惑歸疑惑,見對方畢竟只有兩人,嚴正以待的戒備也淡了。
“不是要換人麼?他媽的,搞什麼鬼?”
不光他們糊塗,出發前聽說不帶簡明耀,陳長河也糊塗了。
“不帶人我們拿什麼要挾簡正義?”
石磊搖頭。“不帶才能要挾。”
簡明耀在他手裡,才是活牌。簡正義再怎樣,明面上不能不管他爹。但是如果把人帶上了,先別說得多個人看著簡明耀,一旦混戰裡簡明耀翹掛,簡正義肯定把責任往南派這邊一推,然後他即可以名正言順做了北邊的老大,又有了足夠剿南的理由。這小子生性涼薄,並不是做不出來這種事。所以簡明耀絕對不能帶。
“那我們拿誰換三哥?”陳長河最擔心的只有這一個。
“放心,簡正義從小就崧,我有法子叫他給人。”石磊笑著拍拍他肩膀。
石磊和陳長河走上三樓,打量了一下週圍。
空曠混亂的樓面堆著很多亂石和木頭箱子,中間擺了張椅子,簡正義坐在上面,西裝革履。左右各站了六個人,架勢十足。
石磊朝他走過去,陳長河緊緊跟著。
走到離簡正義一米的時候那六個人都拔出了槍。“站住。”
石磊沒理,繼續走到他跟前。“簡正義,人模狗樣啊。”
簡正義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看到他靠近本能就站了起來。“石頭哥。”
石磊淡淡說:“我不是你哥,三兒呢?”
簡正義正為自己脫口而出的稱呼懊惱,身邊的小弟先忍不住了,舉槍對著石磊腦袋。“操,你他媽別那麼囂張,叫你哥是給你面子!信不信我一槍爆了你!”
石磊轉頭看他,突然伸出兩手抓住槍身,頂在自己腦門。“來,你爆。”
那小弟傻眼了。從來沒見過有人敢把去了保險的槍口對上自己腦袋的,一下子就懵了。胸膛拼命起伏,但手指一動不敢動。
石磊喝一聲。“爆啊!”
石磊平常不愛惹事,但事上來了,也絕不會畏懼。
簡正義的小弟平時拔出槍對著誰,誰就立刻不再反抗。拔得隨意,也習慣了它所向披靡,所以看到有人不怕槍,反不知所措了。
配戲的演員突然不照劇本說臺詞,怎麼辦?即使是黑社會,真正的亡命之徒也很少。生死關頭,有沒有見過大場面的區別就出來了。
石磊趁他發愣,扣住他手腕一扭,就把槍奪了過來。然後倒轉槍頭,猛戳他腦門。“爆不爆?”看了一圈,挨個戳。“你爆麼?你爆不爆?”“操!”
一群六個就這麼被他戳著,被他泯不畏死的霸道摸樣震住,誰也沒敢吱聲。
簡正義和陳長河都看傻了。簡正義是嚇得。陳長河是驚訝。
20歲的石磊什麼樣子他已經不復記憶,但之前見到的年輕男人總是沉靜地微笑,沒想到囂張起來可以這個樣子。
石磊把槍對上了簡正義。“人呢?”
簡正義忍不住往斜上方瞟了一眼。石磊隨之望去,就見人影一閃,也不多話,抬手就是一槍。“砰”的一聲,上邊有人慘叫。
石磊的搏擊不錯,然而最擅長的卻是槍,幾乎出手必中。早一些時候道上人都知道成國權身邊有個小弟槍法犀利。進了局子沒了槍,上文化課的時候偷點粉筆,掰成小節的練準頭。後來又搞材料做了個彈弓,去採石場弄些小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