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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我知道。”袁方說,“不是有個‘觀堆靈應’的說法麼。”

張魚龍很吃驚。“大哥,您不是第一次來霍州吧,怎麼對俺們這裡這麼熟?”

袁方笑笑,沒答腔。想起來,事情變化也真的是出人意料。當他再一次從觀堆塔前經過的時候,心境竟然發生了他絕對想不到的變化,他再也不是那個置身事外多少帶些閒情逸致的旁觀者了,所有鄉野間荒誕不經的說法――“神石”、“失魂症”、“伏火之丹”,這一切都變得和他的命運息息相關,甚至是生死攸關!

“都說這塔挺靈的。”張魚龍接著袁方的話說道,“據說,唸書的娃子要是拜了這個塔,一考試分數就特高。唉,只可惜當初俺不懂,俺上初中就是在這兒的鄉下上的,有時候和同學逃學,俺們就跑到塔裡打撲克,一打就打個大半天。太陽不下山,俺們就不出來。現在想想,當初打啥撲克,還不如好好拜一拜塔裡的神靈吶!就讓他老人家保佑俺,考試分也不用多高,門門及格就成啦。那俺現在可就不是這樣了。要不就是個做官的,要不就是個當老闆的。好歹呢,也得是個讀書人……哈哈哈!”說起童年的趣事,這個憨直的漢子發出爽朗的笑聲。

聽著張魚龍打趣的話,袁方的心情更鬆弛了。他目不轉睛地凝望著矗立在遠方的觀堆山和觀堆塔。――那個孤獨的三角形。

夕陽的金色光芒映照在塔的西側,為它刻畫出黑白分明的兩面。袁方驀然展開聯想,假如這時自己坐的不是摩托而是飛機,那一定會看到,寶塔那長長的影子投射到東邊那片地勢比較平坦的田園之上。

這一刻,他在腦海中竭盡全力追索著一個詞彙,一個能夠貼切描述眼前這幅景觀的詞彙。這個詞,從上午他離開觀堆塔時,就像是一隻蝴蝶在他的腦海中起起落落,看看要抓到卻又讓它跑掉。

錐型的山體,筆直的寶塔――它們像是……

“夏至日,黃昏時,觀堆塔頂覓神石。”袁方又在心中默唸起這首童謠。此時此刻,正是黃昏時分,假如今天就是夏至日,難道就能在塔頂找到神石――伏火之丹了嗎?他搖搖頭。他不相信會有這種無法解釋的奇蹟。就是真到了夏至那天,如果還像今天上午那樣到塔頂尋覓一番,也必定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看看,太陽快下山了,應該七點多了。”張魚龍盯著起伏的公路,隨口說。

袁方看了眼手錶,七點一刻。

他忽然奇怪地問張魚龍:“你怎麼知道時間的?”

“這有什麼,”張魚龍指著他們在公路上拉得長長的投影,笑道,“我老在路上跑,一看這影子就估計個差不離。”

袁方聽了,狠狠用手拍了一下額頭,暗自咒罵自己是個笨蛋。

張魚龍感覺身後的動靜被嚇了一跳,忙問怎麼了。

“沒什麼。”袁方掩飾道。

此刻,他正懊悔自己居然被一道如此平庸的智力題困擾了那麼長的時間。對啊,所謂“觀堆塔頂”,為什麼就非得是塔的頂端呢?為什麼就不能是塔影的頂端呢?他記得以前好像看過一個益智故事,說一群強盜在某天的某個時刻把寶貝藏在了寶塔尖的投影點上,後來寶藏被一名機智的警官在那個特定的時刻找到了。――想想那首童謠,不還是這個老掉牙的智力題麼!

於是,那個一直在他腦海中盤桓不斷忽隱忽現的詞彙,他終於可以脫口而出了:

“日晷!”

張魚龍駕駛摩托車穿過一個橋洞後,盤上橋邊的土坡,再鑽過一片被切割開的鐵絲網,駛上了筆直的高速公路。

袁方納悶地問張魚龍,開闊的路面上怎麼只有他們這輛摩托,難道這條高階的公路是專為他倆開通的?張魚龍笑著說,這條路還沒正式使用,他是為抄近道才開進來的。他告訴袁方,現在已進入和霍州相鄰的洪洞縣。

洪洞縣?袁方聽了一愣,不由記起唐勇曾說要去洪洞縣參加活動的事。想一想,也不知唐勇在洪洞縣的事辦完了沒有?

張魚龍一指前方路左側一座黑黢黢的大山說:“翻過那座山,興唐寺村就到了。”

“興唐寺什麼樣?”袁方問張魚龍。

“俺去過那村子幾次,沒看到什麼寺啊廟的。也不關心這個。您去那兒拍照片嗎?”

“不,找個人。”

“找誰?”

“賈信。”袁方衝著張魚龍的後脊樑大聲問道,“聽說過這人嗎?”

張魚龍沒吭聲。他這個經常跑路的人怎麼會沒聽說過那小子呢?一個文物販子,曾經被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