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那天他吸大煙了,跟我說的時候正是迷糊,我就不太信。果然,睡過去之前,他又說了一句,能換很多錢,也能換你的命。”
陸宵灼當即就開啟來,果然是一模一樣的手縫式小本子!
“這上面的東西,是誰寫的?”
“我寫的,但是我不知道那代表什麼,我不識字。這是他讓我抄的,那天他讓我抄好了之後,就說讓我拿著。”王豔梅這次倒是十分爽快。
看陸宵灼不再說話,王豔梅心裡便忍不住忐忑:“這東西,有什麼問題嗎?它是不是會給我們家帶來麻煩?”
陸宵灼沉默了一小會兒,才說:“最好的方法就是,你現在隨我們回去,做個筆錄。”
“在這裡不行嗎?你們想問什麼?我知道的都會說。”王豔梅是真的很牴觸警察局,一聽到要去局裡頭,頓時就皺起眉頭。
顏寧抬起眼來看向陸宵灼,問道:“可是有不符合程式的地方?”
陸宵灼趕緊回道:“那倒是沒有。——既然如此,就在這裡吧,小趙,來記錄。”
警員小趙立刻應聲,跟著坐了過來。
顏寧便將小娃娃抱了起來,帶他一邊玩去了,耳朵卻仍是專注聽著他們的對話。
王豔梅是個很聰明的女人,雖然不知道她之前的強硬究竟是為何,但在陸宵灼將糖遞過來的時候,看到兒子的笑臉,她卻一下子就想通了,甚至都不用兩人再多話。也因此,她對範文申的很多怪異舉動,都記得格外清晰。
“我們是各取所需,所以一開始那些時日,他做什麼,我也從來不問,愛來不,我也不在乎,只要給我足夠的錢,能夠給母親治病即可。”
“後來我母親去世,我便將存下而一些錢全都給了弟弟,讓他去外地謀生。我變跟著他,去了之前買好的一棟宅子,安心做他的外室。若不是因為後來我發現他有那麼多壞毛病,我可能也不會離開他。”
陸宵灼問道:“什麼壞毛病?”話一出口,他便先看了一眼顏寧,她正耐心陪著小娃娃玩耍,臉上笑容溫柔,彷彿並沒有注意到這邊。
王豔梅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笑了一下,說道:“不光是那些。我說了,各取所需。範文申那麼有錢,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苦非要看上去?為了錢,為了給母親治病,那些我都可以忍受,他再找別的女人來,我也可以忍受,但是,我不想死。”
頓了頓,王豔梅才又繼續說道:“也是到了戲院後頭那棟宅子之後,我們一起生活的時日多了起來,他的一些小習慣我才注意到,也才知道,他吸食大煙許久了,而且很上癮。這也無所謂,錢是他自己賺的,他愛怎麼花我也管不著。吸多了大煙他就開始打人,我也能忍,我又不是死人,他打我我不會躲麼?但是,他把危險帶回來,我就不願意了。”
陸宵灼問道:“什麼樣的危險?”
“一開始是鴉片。”王豔梅說道,“他自己也服用,所以我才認識這東西。一開始也沒怎麼在意,後來又一次,我去打掃書房,才發現這些鴉片,跟他吃的那些,不太一樣。我分不清鴉片的種類和價值,但是這一些卻包裹得十分仔細,藏得位置也十分隱秘,要不是房間太久沒打掃,我把桌子都挪開來,清掃了一下灰塵,我也不會發現。”
後來,範文申發現那些鴉片被動過之後,就十分生氣,第一次清醒的時候打了她。
那時候王豔梅就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有一天他急匆匆從外面回來,讓我抄錄了這個小本子,讓我自己收好。我一直不知道本子上寫的什麼東西,為了看懂這幾個字,我特意自己對著字典學了幾個字,依然是一無所獲。”
再後來,範文申又一次吸多了大煙,暈暈乎乎之下,將這個本子吹噓了一番,又將潛在的威脅胡言亂語了一番。
雖說是胡言亂語,王豔梅卻也聽出了幾分真話,便打定了離開的主意。
陸宵灼指了指小本子,又問:“你是從什麼地方抄錄來的?”
“是他給我的一張紙,我不識字,不知道是不是他謄抄的,那張紙上的字,要遠遠多於我抄下來的這些,但是他只讓我炒了這些,隨後就將那張紙給燒了。”
陸宵灼又問了幾句她跟範文申的另外兩個外室李玉穎、莫蓮之間的關係。
“李玉穎還算熟,畢竟在同一個屋簷下住了大半年,莫蓮完全不認識。”王豔梅扯了扯嘴角,有些自嘲地笑了一聲。
“李玉穎人挺好的,脾氣也好,就是不怎麼愛說話,範文申那時候也挺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