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緋,那件事你是聽說了吧?”
裴練雲搖頭。
她多年沒有得到過內門的訊息,今日墨潯不來,宗主以後是否還會殺她,她都不知道,何況其他。
但墨潯所說,和她所想根本不是一回事。
墨潯憐惜地看向她,溫言細語地道:“阿緋,無論如何,這次不管你看見什麼,切記不得再犯十年前的錯誤,傷人傷己,又是何苦?要知執念升起易,放下難,就怕誤入了魔道。”
“嗯。”裴練雲答應得很快。
哪怕她根本沒聽明白他的意思。
墨潯不放心的再三交代了很多,什麼修煉一途,毫無捷徑,要穩步前行,切莫再尋思那等‘方便’的途徑之類的云云。
總之,裴練雲全部聽著、應了。
她的反應讓墨潯總有種鏡中花、水中月的不真實感,恐她沒有將他的話真正放在心上,他想要多交代一些話,卻發現該說的已經反覆說過五六遍了,已是說無可說。
他最後拂袖而去,御劍懸於草屋上空,望著群山起伏綿延,夕陽暮色浸染天空,久久沒有離去。
直到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冷笑聲。
“你對她,又何嘗不是一個執念?”
墨潯猛地轉身。
可惜身後空無一人,只殘留些許熟悉的氣息。
女子的清冷聲音清晰地迴盪在墨潯腦海中:“墨師弟,你的阿緋早就不是當年你帶上山來的那個可愛憨萌的孩童,時至今日,你也知,執念升起易,放下難……”
“蕭師姐……”墨潯眼簾微垂,手裡法訣一動,人已從原處消失。
墨潯離去後,裴練雲端著碗準備去教訓自家那個不知好歹的小徒弟。
哪裡知道,就像是約好了,先後又來了三四撥人。
當年裴練雲在內門地位何等尊貴,築基境界就煉製出珍貴的玄級古丹“清靈丹”,救了被魔道差點毀滅心智的神煉門門主嫡孫,前途無可限量。
一時間玉清宗首席弟子的名號,三宗十二門都知曉。
結果一朝被放逐,宗主的態度之決絕,讓內門外門的眾人也見風使舵,逐漸忽略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直到如今裴練雲三日後會重回內門的訊息,傳遍了整個玉清宗。
宗主雖然沒有出面,卻派遣了傳功長老墨潯親自去傳達他的命令,含義可想而知。
內門弟子們暫時沒有什麼動靜,不過,這幾年來,外門那些刻意刁難過她的,被她揍過的人,紛紛變了態度,帶著平日裡蒐集的好東西,前來拜訪賠罪,順便看看她能不能將他們順帶帶入內門修煉。
裴練雲對他們的態度很統一。
東西收下,人全部轟走。
她從過去起,就不耐煩這些門面的應酬。
偏巧那些人一個個就像是牛皮糖,不管怎樣都要粘上來。有的人甚至悄悄帶了眉清目秀的少年,送到裴練雲面前直眨眼,暗示她可以拿去當做爐鼎使用。
多一個人闖入她的生活,已經讓頗有潔癖的裴練雲不舒服,要不是看見東方敘是她弟子的身份,她早就把他踢得遠遠的。這些人居然還想給她塞人過來?
沒得商量,她乾脆直接拎起那些少年的領口,不由分說地給扔下山崖。
東方敘叼著藥草,唇帶冷笑,坐在屋頂看空中來往忙碌的眾人,指間數把柳葉小刀若隱若現,飛快翻轉,只要有人被裴練雲扔過他的頭頂,他看也不看,隨手就是幾把小刀丟擲去,在場眾人,竟無一人能察覺他的手裡還有武器。
刀若幻影,追魂奪命,山崖邊頓時迴盪起無數“啊啊”的慘叫聲。
待到送人來的外門弟子尋到那些崖底那些少年的屍體時,皆是驚訝,他們修仙之人不至於這點距離就摔死,可看那些少年屍體上的傷痕,又不像是人為,更像是被山間密林無數枝椏割破了要害,渾身傷痕累累,面容痛苦扭曲,失血而亡。
他們只能把原因歸結於裴練雲下手時用了什麼手段,以至於那些少年下墜中無法動彈,失血身亡。
之後私下裡,關於裴練雲的議論,又多了一條,她是如何的心狠手辣。
只可惜當時他們明明聽到慘叫,也沒多想,倒是大多數人好奇地打量傳聞中裴練雲相當看重的弟子東方敘。
看了一眼,他們便立刻移開了視線,不再有興趣。
在他們的視野裡,和裴練雲所見的東方敘模樣竟是完全不同。
原來她那樣不惜重傷維護的弟子,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