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石君極已經不在身邊,許雲晉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由得暗地裡叫了苦,想來是昨天的頭痛延續到了今日,剛要開口喚青佩進來拿藥膏來,才猛地想起來青佩被自己打發去了西南送信,現在外面守著的並不是青佩,這麼一耽擱,外面的人已經察覺到許雲晉醒了過來,便輕輕敲了敲門:“二少醒了?”
許雲晉“嗯”了一聲,檀香便推門進了來,伺候許雲晉梳洗更衣。
“那次江子潤來許府,是你在一邊伺候的?”
“是。”
“可有說什麼?”
檀香正在為許雲晉扣胸前的扣子,輕聲回答:“江公子想要收買我,見我實在不答應,便轉而詢問二少你最近的情況,我只推說不知。”
許雲晉閉著眼睛,半晌後問道:“事情查得如何了?”
“還需要一些時日。”
“不著急,小心為上。”許雲晉囑咐,“免得打草驚蛇。”
檀香都應了,伺候好了許雲晉才退下,許雲晉用過了早飯,又去段於晨那邊讓段於晨給自己針灸了一下頭部,才去了內務府。見到許雲晉出現在內務府,宋謙才鬆了口氣,許雲晉看得奇怪,等到了屋子裡,便問發生了什麼事兒,宋謙苦笑一聲:“今天早上皇上那邊便來宣旨,讓大人你立刻前往長平宮,可是那個時候大人你還未來,那來宣旨的徐公公只說等大人你來了馬上趕去長平宮,這不,我懂得都要快死了,大人你要是再不來我都要去許府找你了。”
許雲晉古怪的看了宋謙一眼:“徐公公?你是說徐颯?”
宋謙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沒,沒錯。”
許雲晉“恩”了一聲,翻了兩下放在桌子上的賬目,皺起眉來:“後宮現在也沒多少人了,怎麼還有這麼大的支出?”許雲晉指著其中一頁的內容,“毓秀宮每日食材高達八百兩,每月妃嬪和宮人的月銀達到了一千五百兩,夏季衣物支出五千兩,出行費每月三千兩。”許雲晉冷哼一聲,將賬本摔在地上,“宋謙,你怎麼解釋?”
宋謙額頭上又開始冒出了冷汗,也不敢去撿賬本,支支吾吾的也說不明白,這種事情不過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罷了,可……
許雲晉也不去看他,那毓秀宮中住的是哪個主子他不知道,不過敢明目張膽的藉著內務府的手壟財,想也知道是個品級高的,內務府裡大多數人都得罪不起的,石君極雖然下達了類似於解散後宮的旨意,但是在絕大多數人看來,石君極的行為更像是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終究有一天是會恢復正常的,既然如此,如今還留在後宮中的那些妃嬪,一旦他日重新得寵,是絕對不會放過在她們落魄時落井下石的人的,她們內務府也樂得做個人情,不過是些許銀子罷了,又不是從他們手中出,他們自然借花獻佛,兩不得罪。
許雲晉淡淡的說:“我竟不知道毓秀宮的主子什麼時候能用得上三千兩的出行費了,從今兒開始,便取消毓秀宮的出行費,讓那個宮殿裡的妃嬪日日呆在毓秀宮,不準出去,我想就用不到那麼多的銀子了,也算是為了我大平的國庫做貢獻了。”
宋謙顧不得去擦額上的冷汗了,許雲晉這話是要將淑貴妃禁閉在毓秀宮,可許雲晉一個外男怎麼可能有這般的權力?忙阻止許雲晉:“總管,萬萬不可,那毓秀宮的主子可是淑貴妃,自打皇后和太后相繼去世,淑貴妃可是後宮最大的妃子了,而且咱們是沒有權力管這件事的,不如……”
“一年食材費八十兩足矣,遣散毓秀宮宮人,只給淑貴妃留下一個宮女一個太監伺候,衣物便拿些歷年來剩下的過去,哦,對了,想來淑貴妃本身的月銀有不少吧,為了節省,便降了淑貴妃的妃位,讓她去當個答應之類的就好了。”許雲晉又皺起眉想了想,“既然成了答應,住在毓秀宮的主殿就不合適了,不過搬來搬去的也麻煩得很,便讓淑貴妃搬到毓秀宮的偏殿去好了。”
宋謙目瞪口呆,覺得許雲晉說的都是天方夜譚,說到底許雲晉也不過是個內務府總管罷了,怎麼可能決定得了一位皇子生母的位份等事兒?便是當今聖上,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做出這般事情來。
許雲晉說完,稍微提高點了聲音:“聽清了嗎?”
宋謙剛要再勸許雲晉,便聽到屋門前傳來一個人的聲音:“是。”
“那便去長平宮吧。”
外面的檀香應了,去了長平宮,許雲晉無視宋謙的表情,只是又道:“別的妃嬪宮殿內的賬本我便不瞧了,我想你會明白要怎麼做的。”許雲晉輕笑一聲,“我一直都是個很講道理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