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到。理應是滿足了他的控制慾,但卻無法讓他感到愉悅,反而更突顯了尋不到的妹妹的重要性。
權利越來越大的他脾氣越發無法捉摸,他看到安的退縮,那個總是站在他身後觸手可及位置的人刻意拉開距離,顯得禮貌而疏離。暴躁,卻不得其法。他開始享受權利帶來的事物,金錢、美酒、美人,任何一個男人都重視的東西,偏偏無法激起他的興趣。對全然掌控的東西,總是缺少一份熱情。
那些年殺死過多少人,連個模糊的數字他都記不清了。或許安記得,安雖然拒絕看任何一個進過他房間的人,但對這些事情的統計記得很全。
直至某天,撐著頭垂下眼瞼時,他看到了那個溫柔的笑,突然想起若干年前花園中發過的毒誓。被一個誓言束縛的滋味很不好受,儘管他從未打算遵從誓言。而且這麼多年尋不到妹妹,魔法之源不斷惹出的災禍絕對佔了首位,似乎安對毀滅魔法之源很執著的樣子。
何止是執著,安表現出來的熱情一度讓他懷疑自己是否已經被背叛。
那時的他突然就萌生了對安的興趣。要怎樣才能看到安的背叛,要怎樣才能看到溫柔無奈的臉上出現像臨死的六哥一樣痛苦的神情,要怎樣才能看到對方後悔的眼睛。他早已被寂寞逼瘋了,需要個人來安撫他脫韁的思緒,但攝於赫赫威名,沒有人敢上前,除了安。
惡意的,從那時起,他想看到一個純粹的安。讓那雙黑色的眼睛裡只能映出卡倫·布萊克一人。
安詐死的提議很符合他心目中的想法,幾乎稱得上是迫不及待,他毀了所有安·維爾斯這個身份擁有的東西,令安戴上假面,遮住那張大概算是平凡的臉龐。
其實安長得不難看,或許在普通人裡,安還稱得上帥氣,但對於閱盡千帆的他來說,實在算不上驚豔。
早年清秀的臉龐帶上靦腆的笑,周身溫和的氣質與貼心的話語一度讓安成為魔法學院女生們趨之若鶩的存在,但當他表現出對安的所有權後,就再沒有不開眼的人在他面前展示這種感情。後期的安褪去青澀,周身氣質越發混凝,穩重大氣卻又不從不會展露鋒芒,反襯得相貌不是那麼重要了。
所以當心血來潮將安的容貌變幻為他理想中最喜歡的樣子後,他反而有些不適應。
這不是他的安。
再看那張臉,喜歡的感情淡下去,反而湧起一絲厭惡,沒有另一張更普通的臉看著習慣。因此,他沒有下令安必須藏起這幅面孔,反而隨他去鬧。只要安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就足夠,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恍然發覺這一點,他這才清楚一直以來的想做的事是什麼。
想到去做,他將這一點貫徹得很好。更順利的是,安很配合。無論他想對安做什麼,都聽不到安反抗的聲音,漸漸地,他產生一種錯覺,他已經將安全部掌控的錯覺。
這種錯覺不足以讓他徹底放下心來,內心隱隱的不安不斷催促著他做更多的事情。打斷他的腿,囚禁起來,鎖鏈,蒙上眼睛。越來越多的負面情緒甚至讓他分不清,他到底是想徹底擁有安,還是僅僅想看到對方在不斷增強的壓力下崩潰背叛的樣子。
魔法之源都變得不再重要。他整日跟在安的身後,每當看到安與伊迪做接觸時,心情就會糟糕一分。不想讓安看到其他人,安是屬於他的,安的所有都必須在他的掌控之下。
這種感情不正常,他很清楚,也很享受。這麼多年無論在世人眼裡有多不正常的事,他都做過,一點不正常的感情而已,應該沒什麼壓力才對。但他無法邁出那一步,只要一個簡單的命令,安會滿足他的願望的,但他畏縮了。
他不敢把這種情緒宣之於口,只是表現得越來越明顯,當安靠近他人時他會憤怒,當安提起別人時他會暴躁地打斷。安很聰明,因此很快不再提起無用的人與事,只在必要的時刻以機械地方式陳述事情的進展。但就算是這種程度,他也無法接受。乾脆斷了安所參與的所有計劃,他不允許他的安想其他任何人,哪怕是為了卡倫也不行。
無數次,“只准關心我一個”的話推到嘴邊,卻又被他生生嚥下去。他本不該是這麼懦弱的人,但他卻能感到自己的逃避與恐懼。他在恐懼一個可能,安拒絕他的可能。
安一直以來的表現都是讓他滿意的,但這種滿意不同他人,安對他並非是一種忠誠,而更像是對朋友的關心。可若說是朋友,卻又不太像,反而更像是西米·懷特對伊迪態度的加強版,萬事包容,卻又有少許限制,以求更好的發展。
正是這種不確定的態度,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