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應附著,心裡想的還是幾時能在路上把季微明給弄死了,也好讓秦拂玉早點回京。否則,若是季微明不死,秦拂玉豈不是真得跟去了黑沙漠?
這麼一想,只覺得心如刀割痛不欲生。我愛的姑娘走了,跟的還是一個不愛她的人,人生惆悵事無數,此為其一;我恨的仇人走了,走時還帶著我愛的姑娘,人生惆悵事無數,此為其二。
傷心事都夾在了一起,方覺根本就是因為自己和季微明成了狐朋狗友!
“王兄啊,這十里長亭也快到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季微明突然皺著眉似難言出口。
王如衍心裡“咯噔”一下,總覺得季微明所說的一件事絕非好事。
於是扯著馬韁想要後退一步,季東已經上前拉住了王如衍騎得馬。
“王兄啊,你現在騎得這匹馬是棠棠的,嗯,我就是想問你,你可帶了自己的小廝?”
王如衍大驚失色,什麼!他好心好意送送他們,季微明竟然連一匹馬都那麼小氣?這是要趕他下馬的節奏啊!
這裡離京城老遠一段路,天都快黑了,難不成讓他走回去!
回頭一想,他當時順手騎上了季微明的馬,從長寧街到長樂街不過幾步路,他根本沒有代步工具!
“季微明,你!”王如衍氣得說不出來,拽緊了馬韁想要逃跑。季微明明知前方的道路上王宣設下了不少埋伏,怎會如此心平氣和地面對王如衍!
阮棠綾突然從馬車裡跳了出來,搓著手微笑地看著王如衍,看的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眼神裡是笑的,可笑裡是藏刀的。
“小玉,小玉救我!”情急之下王如衍想到了秦拂玉。
秦拂玉便從馬車裡悠悠地探出了頭:“我那匹馬給哥哥吧。”
王如衍頓時熱淚盈眶,緊急時刻還是得靠自己人!
末了,秦拂玉跳下馬車:“哥哥,借一步講話。”
只這一句,王如衍頓時覺得自己做什麼都值了!
“這一路上怕是不平靜,來前義父沒有告訴我路上的設伏點。”秦拂玉偷偷的,悄悄的,好似不想被季微明他們聽見:“季微明身邊的人都是高手,我怕……”
“鎮州地界,大約三四天的行程,越靠近西懷越不容易動手。大約摸最大的埋伏就在那裡了,我也不是很清楚。”王如衍皺眉凝望:“小玉,你可一定要回來!”
秦拂玉對著他笑了笑,從未笑得如此溫婉。而後轉身回了馬車。
王如衍騎在馬上看著一群人遠去的背影,突然覺得有點兒異樣。從他認識秦拂玉至今,她從沒有笑得這般讓人著迷。她的眼裡不是自己的身影,而是一片奇異的金黃色,一望無際,似這連天臉地的雪鋪展開去,望不到彼端和地平線。
☆、第42章 臨水賊
從京城出發到西懷的路不會太輕鬆,季微明一行人快馬加鞭到達鎮州的時候已過了六七日。
離京城太近若是出了事故,到底還是會按在京城的頭上。離得遠了,若是遇上了山賊等等,這事兒就說不清楚了。
鎮州的臨江小鎮,冬日裡的江面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臨江的酒樓上,說書先生拍著案板說著書,聽書的人不時地爆發出一陣笑聲和掌聲,雖是天寒地凍,卻感覺不到一點兒蕭瑟。
“鎮州,該小心些了。”秦拂玉提醒道。
季微明點頭,臨近午時,尋了個酒樓裡空閒的位置坐了下來,點了些酒菜,聽說書先生說書。
這條江有點寬,季微明坐在酒樓臨窗邊,看著江面若有所思。他在看風景,看風景的阮棠綾坐在他的對面看他。
“你是覺得,這裡不安全?”阮棠綾指了指那條江,江面很寬,上頭漂浮著薄冰,小船依舊可以渡過去。誰都知道,這大冬天的,江水裡可比上頭暖和。
季微明回過神喝了一杯暖茶,這一路都未曾放鬆過警惕,以至於此刻竟有微微疲倦。想想不過一個月的功夫,而後將神經緊繃。
阮棠綾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安慰道:“不用這麼緊張,大家都集中著精神,雖然王如衍說這裡要小心,可秦拂玉不是還沒找到接頭人的暗號麼,興許不是這裡。再說了,老爹道上的朋友遍佈各地,這不是都派人去打聽了麼?”
話雖如此,秦拂玉一直在仔細周邊的動作,一路卻沒接到線報。
這都六七天過去了,隱隱地透露著一點兒疑惑,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
不多時,從酒樓樓下上來一個人走到阮肅身旁,一見著阮肅就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