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審視著半醉的她,她雖然已經長大,但終還是玫果,難道那無情果的苦澀當真是因為她?“末凡叫我來的。”這還是在她醒來後,第一次十五到她這兒來。
玟果笑了笑,冷颼颼的心更是陰風陣陣,“你回去早些休息吧。”
“今天是十五,末凡也沒安排其他人。”停駐在她臉上的視線滑開,落在兩個並肩而立的影子上。
“你沒進門。十五無論什麼原因離開房間地規矩不能算數。所以你不用擔心。回去吧。”她不能再讓他們侍寢。否則以後就算找到了解除血咒地辦法。也沒辦法讓他們洗清與自己地關係。畢竟現在大家都已成年。不比兒時了。
“弈園地人。沒人會害怕死。”他崩緊了身體。她不該小看他們。
玟果愣住了。是啊。她心亂如麻。卻沒想到自己這隨便地一句話是對他們地侮辱。他願意前往鎮南府領罰。面對一百二十軍棍。面不改色;慕秋割肉剜骨不皺下眉頭;這些人又怎麼會是怕死地人。
轉過身。上前一步。在他面前停下。靜看著他。神色認真。“我從來沒認為你們會是怕死地人。我只是想一個人靜靜。”
“末凡說。十五地晚上。你一定要有人陪伴。”他並不退步。
玟果垂下眼簾。唇邊化開一抹淡笑。濃密地睫毛卻溼潤了。末凡說。末凡說……他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如這樣對待自己?既然知道她十五地晚上要人陪。他自己去躲地遠遠地。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就是他在維護著自己。可是在自己最無助時。他將她丟開了。
“你先回去吧,我要人陪的時候再叫丫環去喚你。”轉過身,倒舉酒壺,倒了一口進嘴裡,晃著身子,邁進了門檻。
冥紅微皺了皺眉,近來的她十分怪異,不再象以前那樣開朗活躍。正要跟上去,雕花大門‘哐’地一聲在面前閉攏。
歪著頭,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轉過身,架起一條腿坐在門前長廊上的青石長凳上。
玟果靠在門上,仰頭喝乾了壺中酒,晃了晃暈沉沉的頭,她到底是想買醉還是壯膽?或許兩樣都有……惡魔,今晚,是該會會你了。
邁著蹣跚的步子,走向裡間,隨手將空酒壺丟在八仙桌上,推倒床前的屏風,擰著另一壺滿酒,坐在床上,後背緊貼著銅鏡,可以看見屋子裡的每個角落。
冥紅在門外聽到‘哐當’的重物倒地的聲音,躍起身,踹開房門,見屏風倒在地上,而玫果獨自靠坐在床上提著酒壺飲酒。
被他驚到,灑壺停在半空中,偏頭看著他,淡淡的道:“別進來。”
“你……你沒事嗎?”這樣的情境反讓冥紅不知該進還是退。
“沒事。”玟果微微一笑,面頰因為酒的原因,分外嬌紅,目光也有些迷離。
冥紅心跳突然一窒,忙避開了頭,不敢再向她靠近,“我就在門外,有事叫我。”
“好。”玟果仰面又呷了口酒,看向窗外的明月。
冥紅靜等了會兒,不見房中有什麼異樣,反手帶上房門,仍坐回青石長凳。
也許是酒能壯膽,明知這十五夜,那惡魔可能出現,反而並不十分害怕,緊張中卻又有些期盼,沉思著有什麼辦法能與從她口中套出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即便是她真的完全不配合,不是還暫時有這面鏡子保護,只消大叫,冥紅或許就能進來,比如象剛才屏風倒地那樣。
或許這麼做太過冒險,但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能更快速知道那些秘密的可行辦法。
正在半迷半醒間,一陣陰風颳過,桌上紅燭一暗,火頭亂跳,玫果心裡頓時慌亂,酒也醒了,該是來了。
等燭光再次平穩下來時,燭臺邊已站著了上次所見的那個惡魔。
玟果壓下心裡的恐懼,後背緊緊抵住身後冰涼的銅鏡,面上帶著鬆散的笑,“難道每個十五,你都候在我窗外不成?你這麼竊視可不大禮貌。”
“你知道我必定會來,你還敢一個人?”惡魔見她如此,反而不敢輕舉妄動,歪著頭緊緊的盯著她。
“我在等你。”玟是揚揚手中的酒壺,“來不要來點?”
“等我?”惡魔發出尖細的怪笑,“還第一次遇到等死的人。”
“我們談談。”玟果抱著膝蓋,不露痕跡的將自己儘量造近銅鏡。
“談?原來是打的這個如意算盤,你認為我會告訴你關於他們的事?”惡魔空洞的眼裡不屑。
“或許我們可以合作。”還真不能低估這個惡魔,只說一句,她便已經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