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司低下頭,看著石板上血流成股,箭頭指向了門口不知道身份來歷和姓名的人。
“我的鍋在你那兒?”
他剛剛殺的豬不是普通的豬,而是精心飼養了很多年的尋寶豬。
尋寶豬能幫助修士找到附近的天材地寶和珍貴法器,越年長越肥的尋寶豬,能探尋的範圍就越廣,感應也越靈敏。
百年尋寶豬就已經難得一見,千年尋寶豬更是一種只存在於《異獸書》裡的奇獸。
因為尋寶豬一族的壽命很短,三百年就差不多是極限。
它們也沒有修行的根骨和資質,只能用天材地寶磨成的豬飼料延長壽命,每多活一年都十分燒錢。
許三司為了找到源塔裡的黑鍋,把自己養了三百三十年的尋寶豬開膛破肚,用豬血化成尋寶陣。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法陣指向的方向卻是源塔外來的一個人。
“好好說話。”
顧白水搖了搖頭:“什麼鍋?怎麼就是你的?”
許三司很堅定,他確信自己想找的黑鍋就在門口這人的身上。
不過這時候,他也開始懷疑起了顧白水的身份。
畢竟如果真的只是一個路過源塔的外人,怎麼可能恰好隨身帶著源天師一脈最古老的傳承源器呢?
難道他也是源塔的弟子?
難道他也是一個源天師?
許三司越想越糾結,思緒也越複雜。
他擔心顧白水來者不善,也擔心顧白水是一個真正瞭解黑鍋用途的源天師,那他就絕不可能把那口鍋……那口藏著源天師最大秘密的鍋,輕易的交給別人了。
“你是源天師?”許三司試探的問道。
“我不是。”
很稀奇,顧白水選擇了說實話。
但許三司卻心思一動,更加“確定”了顧白水源天師的身份。
黑鍋在手,任何一個源天師都不會說自己是源天師,那麼這人就一定是源天師了。
許三司眼裡閃爍著智慧和思索的光芒,他陷入了自己的邏輯中,目不轉睛的盯著顧白水,推測著顧白水的來歷和身份。
“你是第三脈的源天師?”
顧白水眉頭微挑,很是奇怪的看著眼前這個執著的道士。
“我說了,我不是源天師。”
“你不用和我裝神弄鬼,你一定是源天師。”
許三司根本不聽勸:“一個能在這時候潛入源塔,身上帶著黑鍋氣息的人,不是源天師還能是什麼人?”
“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顯露出來,這種藏頭露尾的行事風格,還說你不是第三脈的源天師?”
顧白水有些無語:“我沒有藏頭露尾,你也沒問過我的身份。”
許三司一愣,想了想,遲疑的問道:“那你是什麼人?”
“守墓人一脈,長生弟子,顧白水。”
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顧白水一句謊話都沒說。
他願意以誠待人,想嘗試說實話,以心交心,讓事情儘可能變得簡單些。
“呵~”
但回應顧白水真誠的是許三司的不信任和讓人失望的否定眼神。
許三司信誓旦旦:“用長生弟子的身份打掩護,這手段我可太熟悉了。”
“你分明知道對於一二三脈源天師來說,長生大帝和長生弟子都是禁忌,不能探查也不能靠近,所以用長生弟子來恐嚇我,讓我心有忌憚……是或不是?”
顧白水沉默了,他有些頭疼。
世道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人和人之間最基礎的信任都沒有了,充斥著謊言和猜忌,連說實話都沒人信。
這風氣可真是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啊。
“那你說是,就是吧。”
顧白水放棄了掙扎,既然人家是自己上鉤,主動耍心眼兒的,他也沒必要太實誠。
相互騙而已,顧白水很擅長這件事。
於是他正了正衣袖,輕咳了一聲,抬眼說道:
“我的確是第三脈的源天師,玉清宗修士,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到同行,所以編造了一個身份。”
顧白水一臉認真;
身後的女仙輕悄蹙眉,看了他一眼;
只有許三司一副“我早知如此”,洞察了一切的樣子。
“咱第一脈和第三脈的源天師本就同根同源,道友你何必編一個長生弟子的晦氣名頭,嚇得我都冒出汗了。”
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