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幫,鹽業,茶業,絲業,木業,再加上典當業,任哪一樣都是全國數得著的字號,跟他們比起來,咱們墨業就不算得什麼了,你爺爺我一介小商人,平頭百姓的又哪算個人物?不過是幫過幾位大人制過墨,再加上當時李墨拿到貢墨權,這才被大家抬舉任了一任副會長,只可惜貢墨一出事,李家就受到南京幾家墨商的擠壓,不得不退出南京市場了,如今的南京。李墨字號早已是過眼雲煙了。”
說到這裡,李老掌櫃的也不得不遺憾的嘆氣。
“爺爺放心,李墨不會只縮在徽州的。”貞娘笑嘻嘻的道。
“你這丫頭心倒是不小。”李老掌櫃微笑的道,這個孫女李老掌櫃的很滿意,只是終歸年輕了,再加上他們八房在族裡沒有發言權,幫不上這丫頭,丫頭勢單力薄的,想帶著李墨走遠,難哪。
當然。這時候,他不會打擊這丫頭。有些事情,做不做是一回事。成不成功是另外一回事。努力了,便無悔了,這便是人生。
這倒是李老掌櫃這一輩子走過來的感悟。
兩人正聊著,卻聽外面傳來一陣喧鬧的哭喊。
“出什麼事了?”貞娘嘀咕著,扶了爺爺在一邊坐下。然後開了門,朝外面望去。
就見一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正從城門洞那邊過來,還推著兩輛板車,板車上還坐著一對老年夫妻和兩個三四歲左右的娃子。
板車上的人臉色看上去潮紅著。躺在那裡直哼哼,一個娃子一條小腿露在外面,貞娘看著竟有些水腫。
邊上兩個漢子照應著。一邊還有個婦人抹著眼淚。
而此時。整個人群卻是群情激昂啊,一個個神情都很激憤。
“找他們去,今天杜家不給個說話,咱們跟他們沒完。”為首的一個大漢叫道。
“是,跟他們沒完。”眾人應和著。
“這是出了什麼事了?”李家對門。懷德嫂子探出個頭問。
“大嫂,你可買過杜家油坊的油?我跟你們說啊。杜家油坊的油吃不得,板車上那幾個就是吃了他們家的油中毒了,咱們去找他們討說法去。”那個大漢衝著懷德嫂子道。
“什麼?真有這回事?我前段時間才在杜家油坊買的油,因著殘油沒吃完,這還沒開罐子呢。”懷德嫂子跳將了起來。
“有沒有這回事情,你把油送到藥堂去驗驗就知道了。”那漢子道。
說著一揮手,帶著一群人朝杜家油坊那邊去。
而這邊貞娘也唬了一跳,正要轉身回屋看看,卻差點跟大嫂撞個滿懷,杜氏也是一臉震驚:“大嫂,有沒有這回事啊?”
因著這油坊是杜氏兄弟開的,城門洞人本就窮,便走著杜氏的門路,託杜氏買能便宜一點,因此前段時間,有好幾戶託杜氏買油呢。
“我也不知道,不能吧?咱家一直都是吃油坊的油,這不都沒事啊。”杜氏此刻一臉驚疑的道。
“那咱家最近有沒有買過油?”貞娘深吸了一口氣,衝著杜氏問。
“有有有,買了買了,還沒開始吃呢。”杜氏連忙的道。
“大嫂,你舀一勺最近買來的油過來。”貞娘吩咐著,她剛才看那板車上的人的病症,很象是桐油中毒,在再加上最近油坊不是在榨桐油嗎,搞不好是兩者渾在一起了。
現在得檢驗一下,油裡是不是混了桐油,如果真的話,得趕緊通知其他買油的,這油不能吃了。
貞娘想著,又衝著吳氏道:“奶奶,正身堂哥那套煉丹的東西擺在哪裡?”
“在小墨坊的一角堆著呢?你要那幹嘛?”吳氏問。
“我檢驗看看那油裡是不是有桐油。”貞娘道。
檢查食用油裡含不含桐油很簡單,弄幾滴食用油在石頭上,再弄點硫酸,如果油裡含有桐油,那麼油很快就會變成深紅色,並凝成固體。
而這時代的硫酸叫綠礬油,道士煉丹少不了的,她上回就看到堂哥那堆東西里面有這個。
想著,就一溜跑的進了家裡的小墨坊,從牆角找出那堆東西,並迅速翻出了綠礬油。
“油來了,油來了。”杜氏舀著一勺油站在院子裡叫。
貞娘拿著綠礬油出來,先讓杜氏將油滴點在青石板上,然後滴了點綠礬油,果然的,沒一會兒,那油就就成了深紅色,並凝成固體。
貞娘氣的咬牙。
“貞娘,趕緊去通知街坊,以前託你嫂買油的都把油拿來咱家,咱們退錢給他們,咱們這邊的事情先平了再說,杜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