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這事鬧大了,之前孫文傑還在跟著同他一起來南京的李高和李升兩人嘀咕著,李家這回麻煩了。
可沒想到,轉眼間,這問題卻落到了他的頭上。因為這些秦皮是他去買的,這真是要秦皮出了問題,那他孫文傑可就是罪人了。他自然要分辯了。
而這時李老掌櫃等人也都湊了上前,各拿起一塊秦皮,仔細檢查了起來。之前看過,還沒覺得,只是此刻,龔郎中說破,眾人再仔細一看,便看出問題來,說起來,從外觀來說,這秦皮賣相著實不錯,尤其那藥味也極濃,不注意點的話還真看不出來有問題。
可那真正懂的人就會明白,正是那藥味有問題,明擺著這些秦皮是重新制過的,另外特意的燻了香料,再烘乾的。
這時,李老掌櫃的拿過一把小切紙刀,輕輕的颳著秦皮的表面,沒一會兒,秦皮的表層便被刮掉了,裡面便露出星星點點的黴班。
“哇。”眾人都不由的一陣驚呼,果然是秦皮的問題。
而這時,貞娘去看著龔郎中,李家的藥材都出自龔家,那如今確認是秦皮有事,那龔郎中倒是要給自己一個交待了。
這時那龔郎中卻搖搖頭:“李姑娘,這秦皮可不是在我們店裡買的。”
“怎麼回事?”一聽這話,貞娘不由的轉過臉瞪著孫文傑問。不為別的,李氏墨坊所用的藥村一向都是在龔氏藥堂買的,這是早有約定的,誰給這孫文傑自作主張的跑別家買的權利了?
“之前買材料的時候,龔家藥堂沒有秦皮。”孫文傑這時沒話說了,臉色一片蒼白,嘴皮子動了好幾下才發出這麼幹澀的一句話來。
這時龔郎中不由的拍了拍額頭,有些抱謙的道:“這倒是真的,我前段時間一直沒看到中意的秦皮,因此店裡一直缺貨,雖然留了有一點,但那是備用的,不買的。”
“這龔氏藥堂既然沒有了藥材,你怎麼不回來跟我說一聲,就擅作主張的另外買了?這材料的事情是能隨隨便便的嗎?”一邊鄭復禮一陣懊惱道,孫文傑是他從煙房裡要出來的,一來他要人手,二來,則是因為孫文傑是嫡宗那邊的,他也算是嫡宗的人,再加上孫氏也託了他照顧孫文傑,因此便把孫文傑調到了身邊,平日學學賬目,跑跑腿的,也算一個人情,沒成想一個不注意,竟是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
“我哪知道有這麼多的道道”孫文傑有些赤紅著眼睛道,買秦皮這不過是小事情,又不是大批的材料,當時龔家沒有,他本是要回墨莊裡說的,可又想著,這麼點小事情都辦不好,豈不讓人笑話,因此,乾脆的直接換了一家藥堂買了,又哪裡想到會有如今這種情形。
想著,便有一股子憋悶之氣,便咬了咬牙,梗著脖了道:“這事情是我弄出來的,我承擔。”
“這事情你承擔不了。”貞娘看著他那樣子沒好氣的道,然後揮手讓李高和李升兩個拉著孫文傑下去,他的事情之後再算。其實孫文傑有錯,但錯的並不是他一個人。
這些秦皮從他買來到製成墨,中間要經過好幾個人之手,可大家都沒有發覺,包括她自己,這也就是說,雖然李家一直強調著質量質量,但其實經過一年多來順風順水的發展,李家墨坊上下都有些飄飄然,這質量之事並沒有刻在心上啊。
有錯,李家上下都有錯。
如此,事情明瞭了,確實是李家的材料出了問題,李家自是跟申家道歉,然後說好幫申家重製一批墨。
“怎麼著,我就說李家用劣質藥材吧。”這下,一邊田二得意了。
“田公子,你也別在這裡危言聳聽了,李家這回是藥材出了問題,可公道自在人心,就李家剛才搬出來的藥材,那拿樣不是頂尖上好的,至於這秦皮,明擺著,是李家買材料時上當了唄。”邊上有人仗義執言的道。
周圍人自是點頭,這秦皮又不值幾個錢,李家那上好的成本都花下去了,又何必在乎這一點點秦皮的錢?
如此,雖說最後的確是李家制墨的材料出了問題,但大體上,藉著這次事件,大家對李家的用料問題也有了一個詳細的瞭解,反而那心裡更有底些了。至少知道李家這次錯在哪裡,便不會人云亦云的亂想了。
“那李姑娘,這些墨再怎麼處理?”這時那文士指著門口的是上黴的墨問道。
關於這些墨貞娘自有打算的,總之這些問題墨,李家不能把它抬進門,田家還在邊上虎視眈眈呢,若是這批問題墨抬進了門,那誰知道你李家最後怎麼處理的?到時,說不得又有謠言出來了。
另外,今日之事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