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墨九聽出他聲音有些不對勁,而且,這句話也怪怪的,不由關切地撫上他的胳膊,“師兄,你是不是哪兒受傷了?”
“沒有,師兄哪會受傷?”
“那你情緒……有點不對。”
“是嗎?”墨妄的聲音很淡然,騎馬的速度也不見半點減慢,“可能想到了曹元他們……也許都逃不出來了。這輩子,咱們也就再也見不上了。”
墨九鼻子狠狠一酸,喉嚨像被棉花堵了,聲音啞啞的。
“你們都是為了我……”
“不。”墨妄打斷了她的話,突然抬手,輕輕撫了撫她的頭,就像一個大哥哥寵愛自己家的小妹妹一樣,不帶猥褻,甚至不帶絲毫情丨欲的撫摸她的頭,“我們不僅為了你,也為了墨家,為了我們的墨家。小九,你一定要記得,你是墨九,不僅僅是蕭乾的墨九,還是墨家的墨九……也是師兄的墨九。”
“師兄……”
墨九心裡的酸楚,化為了哽咽。
“我做得不夠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
“不,傻姑娘。”墨妄輕聲安撫,“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是一個稱職的鉅子,這天底下,何人敢不敬我墨家三分?誰人又不高看我墨家三分?而且……”
輕輕一笑,他突然有些得意,“你可知道,我們有多少財富了嗎?”
財富?墨妄用的這個詞,讓墨九微微一怔。
用它來形容金錢,那就證明有很多錢了。
說實話,這些東西她基本只構思想法和傳送命令,一切細節上的協調安排都由墨妄在實施,她一直知道墨家有錢,很有錢,有很多很多錢。但具體到底有多少,她真的不知道。
“我們有很多錢,小九。”墨妄的聲音悠悠響起,似乎帶了笑,“比你能想到的,要多得多。我們積累的財富,足可令一個國家東山再起。我們的弟子遍及四海,我們的訊息渠道,足可滲透到一個國家的各個枝節……這些事務,尚雅那裡都有備檔,回到興隆山,你可以細細問她。尚雅此人,還是可以信任的,但她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太過重情!”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
“她最大的軟肋就是喬佔平,故而小九隻要能拿住喬佔平,尚雅就不成問題。不過喬佔平此人,在興隆山雖也兢兢業業,不曾怠惰半分,但對當日機關屋之事,他似乎仍有保留……”
“師兄!”
墨九打斷他,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兒了。
一句一句絮叨的墨妄,太反常了,那感覺就像在提前交代遺言。
“師兄你到底怎麼了?我不需要相信任何人,我只需要信任你就夠了啊?”
背後的墨妄,好一會兒都沒有言語。
冷風從耳畔吹過,惻惻生寒。
久久,才傳來他一句虛弱的話。
“小九,若我不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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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寫更的時候,不曉得哪兒飄來的火鍋香味兒,一直禍害我的鼻子。
我一直聞著聞著,簡直了,好想吃啊啊啊!
哪個來請我吃火鍋?
坑深309米,塵世煙火與誰共?
不在了?
墨九心裡一悸。
像是突然驚醒一般,她一雙黑眸迎著冷風緊盯墨妄的臉,眼風上下掃視。
然後,她聽見了自己顫抖的聲音。
“師兄,你怎麼突然開這樣的玩笑?”
“小九,我沒有在玩笑。”墨妄微微垂著頭,凝視著她,溫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帶著笑意,就像當初那樣做著墨九的太陽。可這一刻,當他害怕自己的陽光從此再不能照耀她的時候,難免添了一些憂傷,以及對她的擔心。
“如果我不在了,這些事情,就都得由你來處理了。我怕你累著,更怕你信錯了人。這個世道,人心之險,甚於猛虎。你雖非愚鈍之人,但仍是太善。古語有云:慈不掌兵,情不立事,義不理財,善不為官。小九,你當學著狠一點——”
“我不管那麼多。”墨九粗聲粗氣的樣子,有些狂躁,就像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她抓緊他的胳膊,眼圈兒有些紅,一眨不眨地看著墨妄,在刀子般刮過的冷風中,舔了舔乾澀得滿是褶皺的嘴唇,又啞著嗓子吼他:“反正你答應過的,要守護我,守護墨家。男子漢大丈夫,哪有說話不算話,半途而廢的道理?”
墨妄與她對視,勉強地笑著。
一張俊臉愈發蒼白,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