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墨九上下打量著他,馬上就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了。一顆懸在喉嚨口的心,在落下去的同時,又氣又恨,要不是身子不方便,她真想狠狠暴揍這廝一頓,“看來你昨兒沒有挨王爺收拾啊,膽子愈發的大了!”
他清亮的目光中,似乎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戲謔,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也非常討打。
“狼兒它娘,你來了?”
她抿了下唇,再回過頭來,卻正好對上完顏修徒然睜開的眼。
簾子閉合了,車輦中只剩他二人。
一股冷風襲來,讓她條件反射地回頭看了一眼。
他沒有回答。這時,墨九身後的簾子,撲一聲放下。
“你摔到哪裡了?”
她低低地喚著,輕輕觸碰他的肩膀。
“完顏修——?”
墨九心下焦急,沒有多想,就踏上了馬杌。
車輦中的醫官看她在外面等著,低頭就拎著藥箱出來了。
看來確實傷得不輕啊!?
他氣色很差、一臉蒼白,身上還有包紮的痕跡。
墨九從中穿過,剛走近完顏修的車輦,馬上有侍衛躬身放好馬杌,侍女也上前打了簾子,傾身相扶。墨九抬眼往裡一望,就看見了坐在輦中,緊緊閉著雙眼的完顏修。
那一層層圍得密不透風的後珒侍衛,閃到兩側,為她留出了一條路。
墨九稍稍眯了眯眼,邁開腳步——
坑深292米,
蕭乾微微一震,眸子淺眯。︾樂︾文︾小︾說|
臨安皇城司獄,那絕對不是一個好的生命記憶點。
沉吟一瞬,蕭乾似乎有些遲疑,涼涼的視線看了許久墨九期待的眼,方才慢吞吞地開口,“在蕭家一案之前,我與阿九一直受**蠱左右,雖不傷及性命,偶爾還可增添一些樂子。然,**蠱宿主,生相映,死相依,仿若一體之身。一旦我有事,必會連累阿九。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他徐徐道來,音色還未恢復正常,薄啞而低沉。
一席話,很慢。回憶起那一段歲月,每個字都帶著澀味。
“早在楚州之時,初中**蠱,我便一直在尋找解蠱之法。從而令聲東前往南疆,並找回了苗疆聖女彭欣。後來的事情,阿九也知曉。彭欣雖告之你我**蠱的由來,卻無解蠱之法。”
“我一直未曾放棄,於彭欣之後,亦多方派人打聽。可惜,天下之大,巫蠱師眾多,可根本就無人聽說過**蠱,遑論解蠱了。”
“在此期間,你我經歷了許多事情,情感也與日俱增,慢慢的,我也就不再去想這件事了。你我夫妻,有蠱可感應,我只把**蠱當成上天的恩賜也罷。後來,我領大軍北伐,過漢水,佔汴京,珒國亡,完顏修敗走,蕭家案發,宋熹以蕭氏五百餘口性命要挾我回臨安,我知此行兇險,正取捨難定之際,這才得來一個與**蠱有關的訊息——”
墨九的興趣被他勾了起來,“訊息如何說?”
蕭乾微微蹙眉,聲音卻極為平靜,“**蠱乃至陰至陽之物,看似對立不相容,其實可衍生一體。陰陽相剋,亦相生;陰陽相斥,亦相吸。若無陰,則無陽。若無陽,亦無陰。世間大道,莫不如此。陰與陽,本同根而生,自可同在。”
“嗯。”墨九懂得一些玄學之道,點點頭,“有些道理,你繼續——”
蕭乾看她嚴肅的小臉兒,輕笑一聲,自己倒了杯熱茶,淺泯一口,“也便是說,**蠱雖然無法可解,卻可以讓兩蠱同時寄居在一個宿主的體內。哪怕此宿體的本體與蠱並非相生,亦不會相剋。因為,有其中一蠱存在,另一蠱便能得其益處,與它相生、相鋪,亦可存活無礙。如此一來,就不會有一個宿主死,另一個宿主必亡的擔憂。”
這麼一說,就完全解釋得通了。
墨九聽得不住點頭,可轉瞬又想不通了。
畢竟**蠱也不是他們碗裡的物什,想拎哪兒就拎哪兒。
更不是他們自己家裡養的寵物,摸摸腦袋,讓他們乖乖聽話就聽話?
那麼,讓雨蠱寄居於她,蕭乾又是如何做到的?
墨九好奇地擰著眉頭,想了片刻不得其解,又想不起來當初的細節,不由咬了咬牙,似乎還在記恨蕭乾,“那日在皇城司獄的大牢,你咬我一口,爾後的事,我就記不得了。你趕緊給我交代清楚,到底怎樣把蟲子逼入我身體裡的?”
看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純淨而溫柔,蕭乾神色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