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9部分

事情的演變,像進入一個同樣的輪迴。

烈日下的官道,蕭乾與宋驁打頭,一行人策馬飛奔。

馬蹄過處,路上的積水四處飛濺。

尋找墨九,不是第一次。但墨九的每一次出逃,都會給人一種不同的新奇感。

至少在宋驁的心裡,她的本事,一次次出乎了意料,以致逮她成了一件極有趣的事情。

第一次逃跑,她還是一個除了美貌的外表一無是處的蠢貨,正兒八經的瘋癲。第二次逃跑,她居然就能搗鼓出一個可載人飛翔的木鳶。而這一回,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掌握主動,聯絡上申時茂,並說服那個油鹽不進的老狐狸幫她,更長了幾分本事。

踏過泥濘不堪的驛道,等蕭乾一行十餘人策馬趕到楚州城外幾十裡外的東懷鎮時,馬蹄已裹滿了一層厚厚的泥土。

東懷鎮的街口,一個頭戴方巾的高個大漢,鐵塔似的昂首迎了上來,儒雅的文人穿著,武夫似的拱手動作,聲如洪鐘的語氣,顯得極不搭調。

“回稟使君,小王爺,大少夫人在悅來客棧。”

蕭乾點頭,“帶路。”

一行人打馬從街中穿過,直入街尾的悅來客棧,引得行人紛紛側目,指指點點。

蕭乾視而不見,邁入客堂便尋一個靠窗的位置,慢條斯理坐下,吩咐薛昉,“上去請。”

悅來是一間大客棧,住客不少,他們一行人雖著便裝,但氣勢與普通商旅自有不同,不管是蕭乾還是宋驁,從外到內的氣質都有著天生無法掩飾的尊貴與高調,掌櫃是一個眼力勁兒的,趕緊差小二上茶,便火速清理客堂,把地方騰出來,為他們行方便。

薛昉噔噔上樓,很快又噔噔從樓上下來,緊張道:“使君,不見墨姐兒。”

蕭乾轉頭看向鐵塔大漢,“遲重,怎麼回事?”

遲重一驚,搓了搓雙手,又噝一聲,“不可能啊,屬下的人,從楚州一路跟來,不曾跟丟過。因使君有令,只跟不捉,我們才沒有打草驚蛇,先前還說在上面哩,怎會不見?”說罷他又瞪圓眼睛看薛昉,“你走錯沒?天字二號房?”

薛昉攤手,那意思“我怎麼可能走錯。”

遲重吹鬍子,那意思“我怎麼不太相信你的眼睛。”

蕭乾看他兩個打肚皮官司,揉了揉額頭,“墨妄人哪?”

不待他們接話,墨妄就從樓道下來了,一襲青衫,面色溫和,笑容爽朗,一派大俠風範,“蕭使君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很常見的開場白,客套有禮,卻也生疏。蕭乾朝薛昉與遲重擺了擺手,他兩個便領了一群侍從退了下去。

蕭乾很直接,“把墨九交給我。”

墨妄一笑,回得也直接,“不行。”

他並沒有佯裝不知,墨家左執事在江湖上有好名聲,也看重名望,向來是一個響噹噹的大丈夫,只要他做下的事,就不會不承認。所以,他由始至終也沒想過要否認。

蕭乾沒有意外,看他一眼,語氣涼薄,“本座很欣賞左執事的為人,可謝丙生一事,墨家已元氣大傷,左執事執意與我為難,可有想過後果?”

墨妄也不含糊,爽朗地笑道:“墨九不過一介婦嬬,手無敷雞之力,蕭使君非逼她嫁入蕭府,豈非君子所為?”

不輕不重地瞟他一眼,蕭乾輕輕端起茶盞喝一口,淡然地笑道:“君子稱謂,只適於左執事。本座言不畏聲名,行不講正義,但求隨心,何談君子?”

這是一個大丈夫為了天下公義敢於亮劍的時代,風骨之於男人,如骨髓之於血肉之軀。尤其像墨妄這種行走江湖之人,靠的便是名聲與品行,他沒有料到蕭乾會矢口否決大丈夫之間約成俗成的公義,不免稍稍一愣。

“那若是墨某不從,使君當如何?”

慢吞吞吹拂著茶水,蕭乾一板一眼地回答:“你若與我為敵,墨家必血流成河。”

臨安一事,墨妄與蕭乾二人多有合作,方能在謝忱的手下全身而退。那時,喬佔平雖一死以謝罪,成為謝丙生一案的主犯,但謝丙生身上的第一刀畢竟是墨妄捅的,謝忱自然不肯輕易放過。所以,他與蕭乾,算是利益共同體,守望相助。

在墨妄看來,蕭乾絕非為一己之私痛下殺手的人,故而他救墨九之初,並未想到這裡,對此也不太相信。

“蕭使君素來剛直不阿,豈會枉顧律法?”

“那是左執事不瞭解我啊。”蕭乾又是一笑,可眸底清寒,如毒蛇吐信,“給你一個時辰。我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