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讓辜二放懸梯把藍姑姑弄上來,突地又想起一件事,“玫兒呢。”
藍姑姑哭喪著臉:“我正想告訴姑娘,我跑過來的時候,聽見玫兒在哭哩。她好像被人抓住了,還捱了打……”
墨九問:“她為什麼也沒跑?”
藍姑姑哇一聲哭了,“她也找不到農莊。”
揉一下額頭,墨九已經沒有力氣感謝老天爺的慈愛了,她目光爍爍地轉頭看向辜二,“可不可以……”
“不可以。”辜二皺眉道:“九姑娘,此事辜某不便插手,畢竟只是蕭家的家事兒。”
墨九瞪他,“放心好了,我擺得平。我只想告訴你——”她指了指漆桌上的酒食,“這個醬爆鴨爪不錯,給我留著。”
------題外話------
咳,其實二錦昨兒說的蕭六郎和旺財快出現了,是說的“快”嘛,這一字誤解,差點讓小媳婦兒們暴打一頓,告歉告歉。
不過,這一回,真的是快了。
眾妞(怒):抓回去,繼續暴打——
二錦(哭):不要啊!明天,肯定出現。
坑深034米 六郎的人
一臉豪氣地說完,墨九上岸往回走。
本來盤腿而坐的辜二繃緊嘴角,也順著懸梯下來,走在她的後面,不遠不近,也就十來步的樣子。
墨九心念一轉,調頭看去,“不是說不想插手嗎?”
辜二道:“辜某看熱鬧。”
墨九:“……”
一個這樣子的人會喜歡看熱鬧?墨九當然不信。
她一直記得宋驁和蕭乾說過,這辜二功夫很了得,是當朝丞相謝忱派到謝丙生身邊的,那麼,他應當算謝忱的人。
可他老在她面前轉晃,到底為了什麼?
墨九疑心他,可河岸不是她家的,人家要跟著她無法,只好心建議道:“你不如把漆桌搬過去,拎兩壺美酒,拿上醬爆鴨瓜,邊看邊吃。”
辜二:“……”
憂心著玫兒,墨九與藍姑姑腳步很快。
再回到先前的河堤時,發現比她逃跑時,更加熱鬧了。
一片璀璨的河燈與行人拎著的牛角燈交相輝映,把一團擁堵的地方照得亮如白晝。
人群都在往前擠,騷亂不堪,卻又自動圍成了一個圈。
圈子裡面,玫兒被一個家丁模樣的粗壯漢子抓在手上,強跪於地,又是一個耳光,“賤蹄子,說是不說?”
“啊……我不曉得,我真不曉得啊……啊……”玫兒的慘叫聲淒厲、尖銳,像被人活活撕開了血肉,聽之心驚肉跳。
河堤上又一陣騷動,像養了一窩蜜蜂。
一個家丁揪住玫兒的頭髮,強迫她把頭仰起,另一個又一巴掌摳在她臉上。她顯然已捱過暴揍,粉嫩的小臉高高腫起,變了形狀,衣衫與頭髮也凌亂不堪。
蕭二郎早已聞訊趕來,對準玫兒的心窩就踹上一腳,“臭丫頭,不想活命了?快說,你把大少夫人拐哪裡去了?”
玫兒蜷縮著身子,嘴裡痛苦“唔唔”著,拼命搖頭,試圖掙扎。
可時下的男人都崇尚武力,幾乎都會點兒拳腳,更何況她不過十二歲的年紀,哪裡擰得過孔武有力的家丁?便是雙手雙腳和嘴巴都用上,也不過陡增他們的戾氣。
“臭丫頭,敢咬我?”
一群壯漢像野狼撕扯綿羊似的,一個扯住她的頭髮,另一個人掐住她的喉管,用一種幾近窒息的力道迫著她,“說不說?”
不知是不是咬破了舌頭,一縷鮮血順著玫兒的唇角流下,染紅了她的衣領,在胸前滴下點點血花……
“這小丫頭也太倔了。”人群裡有人驚恐起來,“少夫人的事與她何干,只要供出來,不就免了皮肉之苦嗎?”
“丫頭,快說吧!”
“說吧!”
有同情心的人,都忍不住勸將起來。
玫兒的臉已經不成人樣,但她哭泣著,緊緊咬住牙齒,“玫兒不曉得姑娘在哪兒,不曉得……嗚……不要問我了……玫兒不曉得……”
墨九匆匆趕到,聽見玫兒的哭喊,急不可耐地鑽入人群,只見蕭二郎把腳踩在玫兒的頭上,把她本來漂亮的小臉兒壓在河沙上碾磨,臉上帶著一種殘忍的,沒有人性的漠然。
“再不說,二爺活剝了你,信也不信?”
“嗚……”玫兒發出一種動物似的悲切痛呼。
藍姑姑站在墨九身後,看這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