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殺,老臣有罪,也罪不至死……至於旁的那些事,屬實與老臣無關,仕女玉雕,老臣更是沒瞧見過影子。”
“你沒做過,那是誰人做的?”至化帝從卷宗上抬頭,目光涼涼,“謝忱,上次在荊棘園,你早知墨九是鉅子,卻不告之朕,反倒用他來設計蕭乾,那事朕沒有與你計較,是念你世代忠良,又是貴妃生父,太子外祖,且雖有私心,卻也未曾誤國。可如今,你不僅動用私刑,殺害百姓,還指使劉貫財竊殺朝廷命官,將千萬擔軍備糧草轉給珒人,讓朕如何還饒得你?”
“陛下,老臣冤枉啊,冤枉啊!”謝忱面色發青,“咚咚”磕著頭,已是語無倫次,“老臣曉得墨九是鉅子,設計蕭乾是真,可老臣雖與蕭家有冤,也只是對付蕭家,又怎會將軍備糧草運轉出境,拱手送給北方珒人?……陛下吶,老臣與珒人並無往來,丙生犯的事,老臣…老臣真的冤枉啊……”
“謝丞相死到臨頭,還想誆騙陛下?”蘇離痕冷笑著,“都招了吧,免得受苦,牢裡頭的滋味兒,丞相還沒受過哩。”
“蘇逸,你個無恥之徒,你陷害老夫!”謝忱大聲怒罵起來,那面紅耳赤的樣子讓殿上眾臣都覺不可思議。謝忱乃國之宰相,貴妃生父,太子外祖,素來高人一等,什麼時候失態成這樣過?
至化帝似是看不下去,眉頭緊皺,“來人吶,把謝忱和喬佔平先行羈押,此案……”
頓了頓,他環視一圈,威嚴地道:“朕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禁軍湧入殿內,便要拉人,謝忱又是磕頭又是哭嚷。
“陛下,老臣冤枉啊,冤枉啊!蘇逸,你為何要害我?為何要害我?”
蘇逸看著他被禁軍拉出殿門,笑道:“我與蕭乾素無來往,此番調查是領旨辦差。謝丞相恐怕想多了,我並不想害你。”說到這裡,他往前走了幾步,將謝忱掙扎時掉落在地上的帽子撿起,走到殿外,親自把帽子戴在謝忱的頭上,壓著嗓子小聲道:“若非你使下三濫的手段害我,我又何必趟這渾水?謝忱,惹到小爺,你活該。”
謝忱一愣,“老夫何時……”
“不必謝我!”蘇逸笑著打斷他,又拔高了聲音:“陛下尚未治罪,謝丞相又何苦自丟烏紗?戴著好些,牢裡清苦,免得受了冷。”說罷他看禁軍,“拉下去。”
謝忱想問的話,終是來不及問。
禁軍的速度也很快,不一會就沒了蹤影。
金瑞殿上又恢復了平靜,眾臣皆惶惶然,憂心自己的命運。墨九看著殘留在地上的血痕,腦子裡反覆想到喬佔平先前一無所知的反應,始終理不清頭緒,以至怎麼謝的皇恩,又怎麼捧著金寶出的大殿,都有些茫然。
腳步跟著眾臣往外移,她正在思量,背後便傳來那小正太的聲音。
“站住!”
“有事啊?”墨九回頭看他,目光不善。
“你不怕我?”他道。
“我為什麼要怕你?”墨九看他小小年紀,非得像成年男子那般嚴肅的樣子就有些想笑:“蘇使君都賠錢了嗎?道歉了嗎?”
“小爺正想找你算賬。”蘇逸哼一聲,不肯回答。錢是賠了,可道歉麼,這小爺又怎麼肯?他慢慢踱上前,看著墨九似笑非笑的臉,“賠償的五十兩銀子,你出,害我遲到,讓人看笑話的五十兩銀子,你出。”
墨九漠然看他,“你缺錢?”
蘇逸板著嫩白嫩白的臉,“缺。”
墨九大吃一驚,像碰見知己似的盯他半晌,哈哈一笑,“好巧啊,我也缺。”說罷她斂住笑容,轉身就走,“回頭蘇使君學學做人,不要欺負百姓了,便不用賠錢了。”
蘇逸伸臂攔住她,“這就想走?”
墨九愣住,轉眸剜他的臉,“你想請我吃飯?”
蘇逸抿緊唇,審視她片刻,低低道:“你不該感謝我嗎?我不僅幫了你,還幫了蕭乾。”
在墨九眼裡,這人太像個孩子。
於是她毫無壓力地嘆口氣,“你幫了蕭乾,該找他討賞,找我做甚?”說罷她又彎了彎唇,給他一個自以為滿是嘲弄其實媚態生香的笑,“再說,你還不是為了幫自己?依我說啊,有謝家和蕭家在,你蘇使君便難以出頭,或者永遠被人壓上一頭。做官的人,哪有不想往上升的?當然,你不傻,在沒有勝算的時候,你肯定會韜光養晦,可趁著這股東風,不管搞掉蕭家,還是搞掉謝家,對你都是好事。”
微微頓了頓,看蘇逸眸中波光沉浮,她又笑道:“至於你為什麼會選擇了蕭家,而放棄了謝家,我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