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做賊心虛”,再強悍的賊人,不都會選擇深更半夜再出外活動嗎?
哪有大白天這樣猖狂的?
墨九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這時,已經有弟子牽了她的馬過來,要扶她離去,墨妄也在旁邊焦急地催促。
嘎查那邊的動靜越來越大,匪人為數眾多,他們區區二三十個人,雙拳難敵四手,到最後,少不得吃虧。
弟子們著急,他們不想墨九冒險。
可墨九卻鎮定地搖了搖頭。
“不,我不能走。”
墨妄緊拽她的馬繩,“小九!別固執。草原上的匪盜不比咱們南邊,他們兇殘無度,殺人如麻……”
“我知道!”墨九聽著嘎查村女人和小孩兒的哭聲,從他手裡接過馬韁繩,飛快地翻身上馬,冷靜地對眾弟子道:“兄弟們,準備好武器,咱們到前邊兒看看,能幫襯就幫襯,實在幫襯不了,跑路便是——”
墨九這人看上去沒心沒肺,但做事處事,也還算謹慎。這次來陰山,人沒有帶多少,但火箭筒、火霹靂等小型的火器卻帶得不少。所以,哪怕無法擊退匪人,逃跑的機會還是有的。她並非聖母,卻不願意在有能力做點什麼的時候,袖手旁觀。
一行人拿上傢伙,騎上駿馬,飛快往嗄查村的牧民集居地。
可還沒有入村,就在牧民們的尖聲喧譁裡,看到了沖天的火光。
“著火了?”
“帳篷燒起來了!”
“可惡!賊人居然放火?”
遊牧民族逐水而居,一家老小與所有的身家都搭在了帳篷裡。這麼放火一燒,怎麼得了?
“不要臉的,看姑奶奶怎麼收拾他們!”
墨九雙目衝火,打馬奔在前面,眾人一看,趕緊策馬趕上,往火光處奔去。
著火的不止一個帳篷,那滾滾的濃煙與烈焰中,有號啕大哭,也有得意的、囂張的,肆無忌憚的笑聲,那些左奔右突衝擊在火光裡的匪人,一律身著草原人打扮,奪了糧食,趕著牛羊,揮舞著大刀,喊著墨九聽不懂的話。
草原的牧民大多成群結隊而居,也都有防身的武器,在匪人們瘋狂的燒殺和搶奪中,男人們都拿著武器在反抗,小孩兒、婦人和老人偷在後面,哭著,喊著,撕心裂肺——
墨九初初一看,匪人竟有數百之眾……
這樣的人數,又哪裡是匪?分明已經是草原上的武裝力量了。
“太囂張了!”她掏出一顆火霹靂,偏頭招呼墨妄他們一聲,趁著大亂就要衝上去,人群裡的牧民,卻又一次高呼起來。
墨九微微一頓,還沒有衝到前面,便見一群北勐兵士衝了過來。
他們身著甲冑,手舞大刀,高聲喊著什麼,二話不說就衝上去,與一群匪人戰在了一起。
“好像暫時不用我們出手了?”
有官方組織在,用不著他們的民間組織。
而且,這麼多人混雜一處,用火器容易造成誤傷。
墨九挑高眉梢,打量那些著火的帳篷。
牧民們都是老鄰居,把帳篷扎得比較近,這麼一著火,一個連著一個,風助火勢,很快便蔓延開來,一發不可收拾。
來了一趟,她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墨九考慮一下,輕聲道:“師兄,我們組織人滅火吧。”
“好。”墨妄應著,便領幾個弟子過去了。
有火就滅火,是人之共性。但不管做什麼事情,都需要有人領頭。牧民們突遭襲擊,早就亂了心神兒,人群嘈雜著,哭鬧著,滅火的大事,反而沒有人出來組織。墨妄過去,與牧民中的幾位老者說了幾句什麼,牧民們便自發在他的組織下搶救還沒有燒盡的帳篷,阻止火勢的蔓延……
墨九沒有過去。
領著曹元,她手上拿著一個火霹靂,遠遠地圍觀戰局。
這一群與匪人搏鬥的北勐將士都很生猛,其中有幾張熟面孔。
其中那位將軍模樣兒的壯漢,正是昨晚向她問路的傢伙。
很顯然,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人。
可與這些草原盜匪相搏,卻沒見他們佔到多少便宜。
而且賊人見到官兵,不都應該嚇得屁滾尿流才對?
這些匪人卻越殺越猛,哪裡有撤退的意思?
他們真的單單只是匪人嗎?
帶著滿肚子的疑惑,墨九看人數不多的北勐將士漸漸落了下風,正尋思要不要前往助陣,嘎查村外面,又是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