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你嗎?”宋妍明知故在,看著自己的手,又盯著墨九先前握過玉嘉手腕的那隻手,“哦,一定是小寡婦打的。”
墨九哼聲瞪著她,“分明是你打的。打人不承認?”
宋妍很無辜,“我打了嗎?真的打了嗎?一定是誤會。我怎麼會打人?”
墨九翻白眼兒,與宋妍一樣,半點都不理會怒火沖天的玉嘉,“我的手逮住她的手,哪裡得空打她?何況我又沒習過武,出重哪有那麼重,那麼快?”
宋妍像是思考得很艱難,眉頭鼻子都皺成一團,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對啊!你若不逮住她的手,我也不可以碰巧打到她,我分明是打蚊子啊。”
“住嘴!你們兩個都給我住嘴!”聽她兩個一唱一和,根本不管她被打傷的臉,反倒像二傻子似的爭論無關緊要的事情,玉嘉快瘋了。
“你們分明是故意的,掌摑公主,居然敢掌摑公主……”玉嘉酥胸起伏不停,氣得說話都帶了喘。
想到墨九與宋妍都覬覦蕭六郎,覬覦父皇要指婚給她的男人,覬覦她喜歡了好些年的男人。而且,若非這兩個女人千方百計地阻撓她的婚事,她此刻與蕭六郎都成神仙眷侶了,哪裡有她們兩個的事兒?她們又有什麼資格打她?
玉嘉越想越氣,目中惱意如雄雄烈火,偏著半張受傷的臉,下巴微抬著,一字一字都如同在噴火星子。
“掌摑公主,該當何罪?”
“醉?我沒醉!”墨九拂袖,“我也沒摑。”
“我,我也沒醉,我只是打蚊子。”宋妍說著,眼珠子一瞪,像看見什麼似的,“啪”一下,又拍在墨九的肩膀上,“看!就是它。好大一隻蚊子。小畜生,落到姑奶奶手上了吧?姑奶奶總算打到你了吧?哼,早就看你不順眼了。看得舒坦啊!看你還拽,還裝?痛了吧?”
墨九:“……”
這是罵蚊子,還是罵人?
宋妍含沙射影的話幾乎讓玉嘉崩潰,也讓在場的禁軍侍衛都低下了頭,恨不得自己沒有聽見,而其他人也被突如其來的“三女爭霸”弄得無奈。女人打仗,不管誰對誰錯,莫說男人不好管,便是想管,涉及這三個女人,他們也管不起。
“小郡主真是好威風!不僅打人,還罵人。”玉嘉腆著一張紅臉,怒視著宋妍,“你是不是以為,郡主比公主尊貴?”
“沒有啊!”宋妍古怪地盯著她,突地與墨九對視一眼,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恍然大悟地指著玉嘉,“想打人的,分明是你!怎麼,偷雞不成蝕把米,想不開是吧?”
宋妍也是個毒嘴的。
猛地回頭指著那吊橋的扶欄,又挑釁地笑,“你要實在想不開,打這兒跳下去啊!連收屍都免了,也算為朝廷節省了。”
宋妍一句一句,悶雷似的劈向玉嘉。氣得她雙唇發白,顫抖著指了指宋妍,終究還是指向了墨九,道:“來人吶,給我掌嘴,好好給我掌她嘴,不出血,不罷休!”
眾人再次驚呆。
至今好多人不明白這三個女人是怎麼鬧起來的,但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可小事發展到如今,也是大事了。玉嘉是公主,自是比宋妍與墨九身份尊貴。公主喊掌嘴,掌是不掌?
“玉嘉,不得胡鬧!”
眾侍衛正躊躇,就聽太子爺沉聲一斥。
“艮墓是大事,豈容你兒戲?”
宋熹呵止聲未落,蕭乾便低笑了一聲。
這突兀地笑聲,清冽、泛涼,字字如殺人的利器。
“公主要掌的是鉅子的臉,還是陛下的臉?”
玉嘉被宋熹吼了,又受心上人諷刺,臉更是掛不住。
她循聲望去,只見蕭乾淡然立在吊橋邊,被一層疏涼的冷光包圍著,像個冷眼旁觀的局外人。沒有動氣,也沒有情緒,可一瞥一笑間,那不怒而威的氣勢,卻無端令她遍體生寒。
她看得出來,他在維護墨九。
這維護,踩踏著她公主的驕傲,容不得她退縮。
微微仰頭,她顧不得捱打的狼狽,盯著蕭乾的俊臉。
“蕭使君此言,本宮不解。如此賤婦,豈可與陛下相提並論?”
一聲“賤婦”出口,場上便有低低的抽氣。
依墨家弟子之眾,依墨家鉅子之尊,就算玉嘉貴為公主,又怎可這樣侮辱?在場的墨家弟子,個個臉色都不太好看,拳心緊握,那樣子,只要墨九一聲令下,拼了性命也敢上。
可墨九本人卻無所謂,甚至低低笑了一聲,也不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