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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是不需要神槍手的,又是突然從暗處嚮明處開火,本來是可以佔上風的,關鍵是哨兵手中的武器太差。他的漢陽造步槍需要時間退彈殼重新上膛,這短短的七八秒鐘耽誤使他送了命,特工隊員手中的衝鋒槍一個短點射就將他打倒。

李雲龍和和尚已經發現這夥敵人,他倆正守在路兩側等著呢。有實戰經驗的老兵打起仗來從不詐詐唬唬,像吝嗇的商人一樣仔細算計著雙方本錢之間的懸殊,怎樣才能用自己有限的本錢去換最大的利益。他們見自己的哨兵被打倒後,決不會勃然大怒地撲過去替戰友報仇,而是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哨兵已完成了自己的職責,下面該輪到他們盡職責了。打仗嘛,要是死幾個人就大哭大喊地要報仇,這仗就沒法打了,只有初出茅廬的新兵蛋子才這麼幹。

李雲龍伏在一個磨盤後面,幾隻壓滿子彈的彈夾整齊地排列在身前,身體像雕塑一樣保持著靜態一動不動。路對面不遠處一堵矮牆後,和尚手持兩枝上了膛的駁殼槍,靜靜地看著運動中的特工隊員……其實,剛才槍一響,李雲龍就發現這夥鬼子有點邪乎,他們的姿勢很怪,一手端著衝鋒槍平指前方,另一隻手握著駁殼槍,槍口沖天,身上插滿了彈夾,腰帶上掛著帶鞘的匕首,頭上的鋼盔在月光下竟沒有一點反光。他孃的,怪了,仗也打了五六年了,倒在自己槍口下的鬼子少說也有上百了,還沒見過不使三八大蓋的鬼子步兵,真他孃的邪門啦。

20世紀40年代的二戰期間,特種作戰的理論在各軍事強國也是剛剛成熟並付諸實戰,身為土包子的李雲龍怎麼會知道什麼叫特種部隊呢?別說李雲龍,連大學生出身的趙剛也不知道什麼叫特種部隊。他正帶著警衛排向前村口運動,和李雲龍一樣,他一點兒也不驚慌,鬼子從前村口來這沒什麼可怕的,在村口頂住就是了,大不了從後村口撤到山裡就是了,進了山鬼子就是來一個聯隊也沒用。他不知道,後路已被切斷了。

李雲龍等鬼子尖兵離他只有幾米遠時,手中的駁殼槍突然打出一個長點射,最前邊的兩個鬼子應聲倒下,餘下的鬼子不愧是特種兵,反應極為敏捷。槍響的同時身子已經側滾出去,在滾動中用衝鋒槍連連打出短點射,把李雲龍身前的石磨盤打得碎石飛濺。一發子彈貼著李雲龍的脖子划過去,把他的脖子劃出一道血槽,鮮血熱乎手地順著脖子流進衣領裡,驚得李雲龍冷汗順著腦門流下來,這夥鬼子身手不凡呀,沒容他多想,嗵!嗵!鬼子的擲彈筒響了,兩發炮彈拖著怪叫一前一後落在碾盤上。轟!轟!炸得碎石紛紛落下,李雲龍啐了一口唾沫兒,暗暗驚歎,打得真準,兩具擲彈筒首發命中,炮彈都落在一個點上。要不是磨盤擋住炮彈有可能直接命中李雲龍的背上。操,今天算碰上硬茬啦。李雲龍一個側滾翻了出去,再不變換位置,第二批炮彈落下可就沒這麼幸運了。和尚這小子是好樣的,這邊打得這麼熱鬧,他楞是沉住氣一槍也不發,他在等機會呢。

李雲龍離開碾盤後,馬上被幾枝衝鋒槍的掃射壓在地上,動彈不得,而且彈著點越來越近,離他的腦袋只有幾十公分。兩個鬼子在火力掩護下一躍而起……和尚那邊終於得手了,一個長點射,兩個鬼子的後背被打得稀爛,像蜂窩似的,到此為止,這場槍戰僅僅用了五分鐘,就這短短的五分鐘阻擊,就贏得了時間。趙剛帶領警衛排從後面衝上來,戰士們還像往常打仗一樣,前邊是捷克式輕機槍開道,後面的戰士端著明晃晃的刺刀向前猛衝,李雲龍叫聲不好,大吼道:不要過來,全體臥倒……晚了,鬼子幾枝衝鋒槍狂風般掃過去,趙剛和幾個戰士像被砍倒的高粱嘩啦啦倒下一片……老趙……李雲龍狂吼一聲,眼淚奪眶而出,他手一掄,駁殼槍呈扇面掃過去,日軍特工隊員各自依託掩蔽物還擊,槍戰呈對峙狀態。

警衛排長王大榮指揮兩個機槍手用火力壓住鬼子,氣喘吁吁爬到李雲龍身邊說:團長,後路被封住了,鬼子從後面上來了。李雲龍一驚:孃的,鬼子長翅膀啦?壞了,我老婆……王大榮哭了:團長,我帶一個班,還有團部的十幾個人想把嫂子搶回來,可鬼子的火力太猛啦,一大半弟兄都犧牲了,我他媽的沒用呀。李雲龍喝道:別說啦,政委怎麼樣?腹部中彈,傷很重。後面槍聲大作,山本一木的特工隊已佔領了大半個村子。團部炊事員老王抱著一挺歪把子機槍在掃射,團部的幾個參謀、馬伕、通訊員都端著槍依託地形組成一條殿後的阻擊線,情況萬分緊急,前後都是敵人,腹背受敵的滋味兒李雲龍今天算是嚐到了。李雲龍一把扯開衣服,讓自己在寒風中清醒一下,他知道眼下所有幹部戰士都指望他了,自己千萬暴躁不得,獨立團從成立那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