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標準的小白臉,襯得一雙眼睛更黑更亮,深不見底。
景北慢慢地深呼吸,“蕭琛,我媽現在在哪?”
“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景北盯著他,其實蕭琛的容貌與當年並無太大改變,但氣質卻大不同。當年的他還只是一名學生,縱然心思再怎麼深沉似海,也未脫去幹淨的書卷氣。
而如今,他已然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商人,看不見褶皺的襯衣,閒適交疊的修長手指,以及唇角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都證明著現在的他很成功。
變化最大的是他的眼睛,那雙眼睛雖然一直沒有什麼溫度,但她再也不會天真到將那一汪深不見底好像隨時都要掀起狂風巨浪的海,錯認作澄澈的湖水。
或許是心理作用,這人身上散發一種逼人的氣勢。她在與他的對視下開始覺得不適,於是垂下眼簾,怪她大意,一時心急,竟然忘記了,弱勢群體想保住骨氣是件荒謬的事,景北立即綻開一臉的笑容,“哥,請你告訴我,我媽現在在哪裡?”
蕭琛皺了皺眉,極其反感地說,“不要叫我‘哥’,噁心。”
景北已經很蒼白的妝容,此時更加蒼白了幾分,她緊緊咬住下唇,手指捏著手腕上的珠子,它足夠硬,而她用力過大,那些珠子深深嵌進肉裡,壓得腕骨劇痛。她希冀這種硬度與疼痛,能夠帶給她足夠的勇氣。
“蕭琛,我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我爸他現在都還在牢裡,安大哥也成了這樁恩怨的犧牲品,我的大學學業也毀了,我媽這麼多年一直四處逃跑,幾乎成了過街老鼠,這樣的處境,難道還不足以平息你的仇恨嗎?請你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你這是在求我?真可惜,當年你為什麼沒有對尊敬的令母進行這樣一番心靈洗禮?否則我也可以省不少事。”
景北的嘴裡滑過一點腥甜,唇已被自己咬破,“你確定要這樣趕盡殺絕?”
他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她的臉,“趕盡殺絕?好提議。為了不讓以後的我也有你們今天的下場,我不應該留下任何隱患,包括你,景北,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心中彷彿有什麼嘩啦一聲碎掉了,景北瞪著那張好看的,五官深刻的,本該是英氣的,卻透出邪惡氣質的臉,她吸了一口氣,“好,蕭琛,我也告訴你,狗急了它還跳牆,你要是敢傷我媽分毫,我也保證不會讓你好過,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想贏一個擁有所有的人一點都不難。”
門被狠狠地關上,剛才還看好戲似得倚在床邊抽著煙的女人不禁讚歎道,“嘖嘖,這姑娘比你還狠。”
第六章 明明心裡就有鬼
蕭琛看了一眼地上的菸頭,皺眉說,“沒公德。”
女子用挾著煙的手在他肩上捶了一下,罵了一句髒話,“我最多是破壞了一點衛生而已,比起你對人家姑娘做的事可有公德多了。”
菸灰落了他一肩,蕭琛一邊拍掉身上的菸灰一邊說,“別說髒話。”
“老實說,你對剛剛那姑娘是不是有那麼一點點意思?”
“沒有。”蕭琛回答的很乾脆。
“也許你在說謊,也許你有,只是你自己也不自知。”
蕭琛不再說話,只隱隱聽得到女子吸菸的聲音,這種沉默一直持續到蕭琛取出一支菸含到嘴裡時,他直接抓過那女子挾煙的手,就著自己的煙點著,猛地吸了幾下後說,“不自知那就是沒有了。”
“臭小子,都病成這樣了還抽菸!”女子狠狠拍蕭琛手中的煙,“下次再發燒別找我來。”
熄了煙,蕭琛捏了捏額頭,看著被扎得烏青一片的手背笑道,“剛好,我也不用忍受你這種虐待了,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糟糕,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當醫生的。”
女子白了蕭琛一眼,繼續道,“表面上你們之間看起來沒有什麼,但你要相信我敏銳的眼光,還有,你這應該坦白而刻意不坦白的樣子,本身就有問題,老實交代,她是誰?”
“和你無關。”蕭琛好整以暇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噯,我說,你剛才那麼狠,就不怕那姑娘去尋短見?”
“關我什麼事?”
女子搖頭,而後又恨恨地罵了一句髒話,“你怎麼就不學點好的。臭男人,德性都一樣!”
蕭琛兀自閉上眼不理她的腹誹。
“你小子過河拆橋。”那女子把手裡的煙捻滅,把菸頭丟到地上,向門外走去。她走了幾步又回頭,把地上的幾個菸頭都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