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沉悶的從鼻子裡哼一聲,頭也不抬的往家的方向走。
“我還聽說你媽媽打算建廠生產冰棒是不是?”
這下引起上林的懷疑,抬頭戒備的看他:“你怎麼知道的?”
雖說這也不是啥秘密,但是一素昧平生的小屁孩跑來問自己,還是挺讓人不爽的。
殷夜遙不屑的一哼:“那裡都傳開了。”
那裡?哪裡?她疑惑的看看殷夜遙,想起兩人相遇的地方——啊,他是指姥爺村裡!瞧他那副連提都不屑提到的臭屁樣,真讓她看不順眼!你瞧不起農村啊?瞧不起你別來呀,也沒人逼著你非來不可不是!
下意識的,對他產生非好感。
殷夜遙很有些賣弄的成分,但是等了半天也不見她回話,不免有些不滿:“資金不夠是不是?”
上林連看都懶得看他,冷哼:“關你屁事。”當然,聲音很小很小,就怕花襯衫聽到。
她不明白,練武之人耳聰目明,她那點小心思怎麼逃得過華子的考量。親眼看到她對殷夜遙不尊敬——豈止不尊敬,簡直是不客氣到極點,脾氣素來不怎麼好的殷夜遙不僅不生氣,反而笑眯眯的任憑她數落,華子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他面對的是小兩口,女的鬧脾氣,男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笑眯眯的耍賴…呸呸呸,他們才多大呀,自己怎能產生如此邪惡的聯想。再說,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明擺著,就算將來長大了,殷夜遙看上她,許蜜,又怎會同意?
一個前途無量;一個前途無亮。
一個是家底豐厚的少爺;一個是小山村的窮村姑。
呸呸呸,壓根就不會出現這種可能性!
華子猛的甩甩頭,有點著惱,怎麼窩在小山村裡也能把腦子窩糊塗?亂七八糟想什麼這都是!
都怪兩個小孩不像小孩子——一個四歲做哪門子生意;一個八歲裝什麼陰森!
他笑嘻嘻把臉湊到上林面前:“我現在手裡有筆閒錢,不如我借給你呀?”
上林連甩都不甩他,嗤之以鼻:“你能有幾毛錢!”
他繼續笑嘻嘻,好像遇到她之後自己就很愛笑。
“加上華子剛剛帶來的,大概能有七千吧。”保守資料,或者說,隱藏了大部分的錢,只說了一小部分。
財不露白嘛。
上林繼續甩都不甩:“切,我還以為你多富有,你當你自己F4啊!”
腹誹,七千,七千夠幹嘛?一套房子首付都不夠……她習慣性的用後世的眼光來衡量,腹誹完了才想到,咦,現在是1986年,七千已經不少了對不對?
殷夜遙有點傷心。
他大爺的,好容易在小姑娘面前顯一次富,就被她嫌棄了。傷心的看看華子,無聲的問:七千真的很少嗎?
華子非常堅定的告知:太少了,你應該多說點!
對於一個經常帶著幾萬塊十幾萬塊滿城市跑的人來說,七千塊,確實少了點。在不知不覺中,華子把秋上林看做了如同許蜜一般的存在,即: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都不再感到驚世駭俗。
曾經有個人把驚世駭俗變成饅頭米飯給你每天看每天吃,接受過這樣的薰陶,再遇到驚世駭俗的縮小版,他不認為自己有驚訝的必要。
處變不驚,不小看任何一個人,是他跟在許蜜身邊學到的知識之一。
殷夜遙很傷心:“我把七千塊全借給你好不好?”
上林不假思索:“我不要。我們又不熟!”
她用一個眨眼的時間斷然拒絕,又用一個眨眼的時間幡然悔悟。
七千哪……不是七分不是七毛也不是七塊更不是七百,白花花的七千哪……張紅衛賣多少杯汽水能賺來;自己賣多少塊橡皮能攢齊?
她剛才,一定忘了帶腦子。
如果她有把腦袋頂在頭上,一定會牢牢記得現在是1986年而不是二十一世紀,七千塊錢足以買下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無數個秋上林!
二十一世紀她可以非常不屑的拒絕別人借她七千塊的好意;1986年——把她賣上一百次,能湊夠七千不?
幡然悔悟的秋上林望望天,望望唰的陰沉下臉色的殷夜遙,再望望始終面無表情此刻眼中帶了笑意的花襯衫,突然發出一聲感慨——人生寂寞多如雪,為了錢財不要臉!
嘴角一勾,殷勤的挽起殷夜遙的胳膊,無視他的詫異,熱情異常:“小銀哪,你看你好不容易來一趟這邊,不如去我家吃頓飯吧?怎麼說你也算是我媽的孃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