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
比西面對面遇見了埃佩農。
埃佩農已經走了過來,不可能再後退了,他說道:
“諸位先生,你們請看,比西先生跟著安茹公爵逃亡幾天就變得多麼土裡土氣;他沒有修刮鬍子,劍柄上也沒有花結,靴子沾滿泥濘,氈帽也變成灰色的了。”
“親愛的埃佩農先生,我也正在對自己提出同樣的批評。我看見您穿戴得這麼整齊,不由得問自己:幾天不見,一個人怎麼能完全變了樣子?現在我,路易·德·比西,克萊蒙伯爵,不得不向一個加斯科尼的小貴族學穿衣服了。不過我請您讓開點,給我走過去,您靠得我這麼近,您的腳都踏在我的腳上了,”他又笑眯眯地加上一句:“還有凱呂斯先生也踏在我的腳上,即使我穿著靴子也感覺到了。”
這時候,聖呂克進入大廳,比西從埃佩農和凱呂斯之間走了過去,把手伸給聖呂克。
聖呂克發覺他的手流淌著汗水。
他立刻明白髮生了非常事件,他讓比西先從人群中脫身出來,再拉著他離開了大廳。
一陣驚訝的議論聲立刻在四個嬖倖間傳播開來,不久便波及到別的朝臣們,也紛紛議論了。
凱呂斯說道:“這真叫人難以相信,我侮辱他而他毫無反應。”
莫吉隆說道:“我呢,我向他挑釁,他不應戰。”
熊貝格說道:“我的手已經伸到他面前,他只當不知道。”
埃佩農大聲說:“我踩了他的腳,踏在他的腳上,他也採取無所謂的態度。”
他說話時那得意的神態,彷彿身體也高了幾寸。
凱呂斯說道:“很明顯他是故意裝出來的,這裡面一定有什麼緣由。”
熊貝格說道:“這緣由,我知道!”
“是什麼?”
“是因為他覺得他一個對付不了我們四個,而他還不想死。”
這時候國王向他們走過來,希科正湊在國王耳邊說話。
國王說道:“好呀,比西先生說什麼來著?我好像聽見你們這邊有人高聲說話。”
埃佩農說道:“聖上想知道比西先生說了些什麼嗎?”
亨利微笑著說:“是的,你們知道我是很好奇的。”
凱呂斯回答:“說實話,沒有什麼好事,聖上,他已經不是一個巴黎人了。
“那麼他是什麼人?”
“他是個鄉巴佬,處處躲著我們。”
國王驚訝道:“啊!這話怎麼講?”
凱呂斯說道:“這就是說,我如果訓練一條狗去咬他的腿肚,他隔著靴子,恐怕也不會覺察。”。
熊貝格說道:“我家裡有一個供練習刺殺用的人像靶子,從今以後我就要叫它比西,因為比西的麻木不仁,正同它一樣。”
埃佩農說道:“我更乾脆而且走得更遠。今天我踩了他的腳,明天我要打他的耳光。他是一個只圖虛名的勇士,一個愛惜性命的勇士,他心想,我決鬥了好幾次已經獲得了榮譽,現在我要謹慎小心,保住自己的性命了。”
亨利裝出一副嗔怒的樣子說道:“怎麼!你們竟敢在我的宮廷裡,在盧佛宮裡,這樣對待我弟弟的一個侍衛?”
莫吉隆也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說道:“對不起,我們錯了。不過我們雖然這樣對待他,聖上,我敢向您保證他毫無反應。”
國王回頭望著希科微微一笑,湊在希科耳邊問道:
“你始終認為他們在作牛叫嗎?我認為他們這次是作獅子吼了,你說呢。”
希科說道:“也許他們是作貓叫。我認識一些人,他們聽見貓叫神經就受不了。比西先生也許是這種人,所以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便走出去了。”
國王問道:“你認為是這樣嗎?”
希科用了一句諺語來回答:“活著等下去,必能見分曉。”
亨利說道:“不如說:有其主必有其僕,更為恰當。”
“您這句話的意思是說比西是令弟的僕人嗎,聖上?這一點您大錯而特錯了。”
亨利說道:“諸位先生,我要到王后那裡去用餐,待會兒見。戲班子'注'今晚要來為我們演出一出滑稽劇,我歡迎你們都來觀看。”
在場的人全體恭敬地行禮,國王從大門出去。
恰巧這時候,聖呂克從小門走了進來。
四個嬖倖正要走出去,聖呂克作個手勢叫他們停了下來。
他一邊施禮一邊說:“對不起,凱呂斯先生,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