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在看見君驚瀾的那一剎那,就似乎是貓看見了老鼠,眼睛很快的晶亮了一下。在看見心中之人的時候,她幾乎能完全忘記昨夜的不愉快,忘記他無情的讓自己滾出去,忘記他兩次出手,給了她重創!
她只能看到他,只能看到眼前這個完全完美的他。
他和澹臺凰過來之後,下人們自然很快的退開,給他們讓出一條道路來,他們往前,沒走幾步之後,蘇夏忽然尖叫起來:“站住!你們都站住!不準再往前面走,否則我就殺了他!”
她看見君驚瀾只是激動了一瞬,卻也很快的找到了自己是神智,她已經走到這一步,沒有退路了!現下自然是非要達到自己的目的不可!若非當初在是寺廟的藏經閣中,偷偷進去翻閱,看到過假死的法子,今日她也不可能成功的矇混過關,還能在這裡將君御弄到自己的手上。
可,還是那句話,機會只有一次!今日不論是生是死,能不能達成自己的目的,她也不會便宜了澹臺凰!憑什麼要她一個人如此不堪,她做錯了什麼?
她什麼都沒做錯!她只是在山腳下仰起頭,看見了那個站在九天之上的男人,從此她的眼光就一直追隨著他,願意為他做任何事,願意為他改變自己,願意放棄原本的自我,願意捨棄一切!可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正眼看她?
不但不肯看她,她如今已經如此退讓,甘心做妾,澹臺凰居然也不答應!她有什麼錯,她一點錯都沒有,這都是他們的錯,一點希望,一點退路都不肯留給她!
人就是這樣,明明做了錯事,卻因為偏執,認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對的。不反省自己,卻把責任全部推到別人的身上,似乎這樣,她就能說服自己,自己其實是一個正直的人,那些做盡了壞事的人,都是別人!
她這樣尖叫警告,君驚瀾和澹臺凰也不再上前。
他狹長魅眸微微眯著,冷然看著她,開口道:“彩雲郡主,放下御兒!你別忘記了,你手上有免死金牌,就算你現下做下這種事情,爺也不能殺你!你還是可以安然的離開這裡!”
他第一次對她說這麼多話,那蘇夏竟完全忘記了現下的情況,眼眶中憋出淚來,悽惶的看著他。
卻在看他面色溫和,卻找不到任何溫柔可言之後,那顆雀躍不已的心,慢慢的冷了下來,這個男人不屬於她,也一點都不在乎她!她其實也從未真正想過指染,但在知道有人站在他身邊之後,她才終於瘋了!
瘋狂的嫉妒,折磨了她日日夜夜,她才終於決定下山來,給自己覓得一個機會,尋找一個可能!可事實如此殘酷的擺在眼前,她敗了!是敗了,但是她輸的並不甘願,她要澹臺凰陪著她一起痛。
她冷笑:“殿下,您在說笑話嗎?蘇夏已經了落到這步田地,您以為我還會在意自己這條命?我既然敢做這種事,就沒打算活著離開這裡!今日,要麼是你們答應我的條件,我放了這個孩子,要麼就是玉石俱焚,我跟這小雜種一起死!”
是的,小雜種!她原本還有些喜歡這個孩子,因為他長得那麼像殿下,讓她忘記了這孩子的母親是澹臺凰那個賤人而不是自己,但這小雜種竟然往她臉上拉屎,這讓她所有的喜歡,全部都轉化成了厭惡!
她這三個字一出,澹臺凰的臉色就冷了一冷。當初秦子苒這樣說她的孩子,她就氣得動過手,今日這蘇夏……
君驚瀾聽了她這話,倒也並不生氣,語氣很是平和,似乎是在商量,閒散的開口:“那你說,什麼條件?只要爺能答應,便一定會答應!”
“很簡單,把澹臺凰的名字從皇家玉碟裡除掉,娶我!”她高高昂起頭,大聲的說出自己的要求,似乎只是說著這幾個字,就足以叫她極為歡喜,臉上竟都展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這個答案,沒有出乎君驚瀾的意料,也沒有出乎澹臺凰的預料。
隨後他笑了,笑容有一絲玩味,微微挑眉看向蘇夏,似乎很是好奇的詢問:“娶你?那爺問你,你喜歡爺什麼?你瞭解爺麼?”
這般一問,蘇夏的面上浮現出幾絲恍惚!喜歡什麼?喜歡什麼?
她茫然的看了君驚瀾一會兒,終於開口找出了一個答案:“您是北冥姑娘們心中都想嫁的男子,您是北冥人心中的神,您是天下間最出色的男子……”
這話,她這樣朦朧的說著,澹臺凰聽著也覺得很怪異。這女人說得都很遠,都是世人對君驚瀾的看法,就沒有她自己的一點看法,也就如同君驚瀾所料,她喜歡的並不是君驚瀾這個人,而是喜歡君驚瀾在世人眼中的那個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