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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你親爹姓耿

倆人的這一頓酒又喝到半夜。

鄭寶裡倒歪斜的回到家,武馬長槍的耍了會酒瘋。發現沒人搭理他,覺得沒趣,脫了鞋,腳也不洗 ,爬上炕睡覺了。

別看他酒喝得不少,心裡的那點事他一個字也沒往外露。

第二天早上,鄭寶剛睜開眼睛,就問大小娘:“今天不去趕集呀?”

“不去。”大小娘一邊往門灶子裡囊柴禾一邊說:“這兩天太冷,成天刮大煙炮,怕道讓雪迷住,不好走。”

鄭寶出門看了看天,確實挺冷。這數九寒天的,上哪等暖和天去!

晚上臨睡前,鄭寶把腳丫子泡在熱水盆子裡,嘴裡叼著煙,問剛躺下的大小娘:“明天去趕集不?”

大小兒娘翻個身,裝睡著了,不稀的搭理他,眼看來到年底了,耍錢的多了。老蔡家黑白放局,鄭寶這手爪子肯定又刺撓了!

這還沒賣錢呢!他就惦記上了。回來還得藏身上。自從大小兒那年一通菜刀掄的,鄭寶這幾年真沒搶過她錢,也沒怎麼打過她。

日子還得將就著往下過。大小娘自從生了三小子以後,這七八年了,居然再沒懷過。

鄭寶也就二傻一個兒子。他也經常磨嘰這事,大小娘也覺得對他有點虧欠。

只要不太過分,大小兒娘也懶的和他細掰扯。

這些天,啥時候去趕集,成了鄭寶每天必須關心的內容。

眼瞅著十天半月的就過年了。

屯子裡幾家人一合計,定了臘月十八去趕集。賣了錢,順便置辦年貨,一舉兩得,也省得死冷寒天的折騰。

鄭寶自從知道了準信。心就開始砰砰亂跳,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

反正事成了,五塊大洋就到手了。這兩天看見鄭四兒,他的心裡也有點動搖。但白花花的銀元晃花了他的眼。迷了他的心。

八歲也不算小了。人家十二歲就有成親的,大差不差吧!

臘月十八這天,天挺暖和,一大早上的,感覺陽光挺足。

幾家人湊了幾輛車,獨輪和板車都有。這兩年大小兒出去扛活去了。大小兒娘一個人上山,採的山貨比往年都少。

大小兒娘一個人,也沒有多少東西。張二家的熱心腸,兩家把山貨放在一個車上了。

鄭寶屁顛屁顛的跟在大小兒孃的身後,一趟趟往車上倒騰東西。大小兒娘回頭看了他好幾眼。奇怪他今天怎麼知道幫著她幹活了。

東西放好了,張二攏好了車。張家兩口子加上大小娘,三個人,連推再拉。倒沒覺得怎麼吃力。

走出去沒多遠,車一拐彎。大小兒娘看見鄭寶兩手抄在袖子裡,縮著脖子站在自家的大門外,一直看著她。

張二家的開玩笑:“你看我寶哥,捨不得你,一直目送你呢!”

大傢伙都笑了。唯獨大小兒娘自己沒笑,她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鄭寶這些天太過關心她趕集的事。今天他也未免太勤快。說是關心,大小兒娘才不信,自己爺們是個啥德行, 別人不知道,她還不清楚嗎?

大夥一邊走,一邊東家長,西家短的嘮著閒嗑。

大小兒娘一直皺著眉頭,不搭話,越走遠心裡越沒底,整個心咚咚跳的,跟擂鼓一樣。

大夥說說笑笑的走出十多里路了。大小兒娘終於挺不住了。她一個急停。後面推車的張二沒防備,差點把她撞個跟頭。

“你這咋還—還—還來個急剎車,把你撞—撞—撞倒了,你說怨—怨你還是怨—怨我吧!”

大小兒娘把繩子從肩膀上拿下來,放地上,說話都打著顫音:“二兄弟,今天我不去了,你幫我賣了吧,賣的錢咱倆一人一半。”

大小兒娘說完,也沒管張二答不答應。自顧往回跑。

看著她跑遠的背影,張二家的咋舌:“哎呀媽呀!屁股後面著火了!平常看她一腳踩不死個螞蟻的樣,真跑起來,騎馬都攆不上。”

幾個人合計了一陣,誰能忍心分她一半呀,大小兒娘這些年的不容易,屯子裡的人都看在眼裡。

張二的車上少了一個人,乾脆把大小兒孃的東西分放在幾個車上,一人分擔點,就把她成全了。

幾個人分完了,繼續往前走。

大小兒娘發瘋一樣,跑出去老遠,只覺得腔子裡像著火一樣,嗓子眼乾的話都說不出來。兩條腿不住的打哆嗦。

心裡害怕,她有預感,曾經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今天要在鄭四兒的身上重演。

她必須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