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臨兄,進來坐。”雲扇緩和了臉色,拉過墨臨的胳膊:“別理那瘋子。”
墨臨回頭看看籬笆院外的少陽,仍是笑著,似乎並不覺得被這樣對待有什麼不好的。
墨臨隨著雲扇進屋,雲傘趕緊拿了乾淨抹布給他擦著身上的湯漬,兩人都連給他陪不是。
墨臨並不以為意,三人重新擺了擺椅子,坐下敘起舊來。
雲扇離家之後,一心想著賺多些錢養家,但年紀又小,差事並不好找,輾轉了許多地方,受了不少苦,幸而得一家飯館老闆可憐,在裡面做了跑堂,打算多攢些錢趁飯館修灶的時候回來看看,哪成想後來就招惹了韋少陽這麼有錢有勢又追隨者眾多的一個,雲扇怕連累飯館經營,只好收拾了東西連夜跑回家裡,結果那變態竟跟了回來。
“你……怎麼惹的他呀?”雲傘問。
“唔……他欺負別人……我看不過。”雲扇閃爍其詞的說。
“哦……”雲傘見識過少陽的流氓行徑,不疑有它。
墨臨卻聽出些不對勁,看韋公子逆來順受的曖昧態度,兩人必定不是一般的關係。
“小傘,不如你隨我搬到縣衙裡住,叫你弟弟與韋公子好好解決問題。”臨走時墨臨偷偷拉過雲傘說。
“不好吧……”雲傘說:“他身強體壯的,我怕他把小扇欺負了。”
墨臨笑:“不都是小扇在欺負他麼?”
雲傘想了想也是,小扇對少陽真是連打帶罵,少陽都不還手的。
“我……我還是再看看……”雲傘說。
墨臨溫和的笑:“有事就來找我。”
雲傘點頭。
轉頭看向院子外,少陽正被村裡的幾個姑娘媳婦圍著,輕搖紙扇,談笑風生,身上些許汙漬並不影響他的英俊瀟灑,那些被迷得七葷八素的姑娘們反而紛紛鬧著要給他換下,拿去清洗,膽子大些的還想將他邀回自己家裡。
雲扇默默收拾著屋裡雜亂的一切,並不關注。
少陽就一直在院子外站著,時不時的換個姿勢,身邊的姑娘走了一批,又來了一批。
直到日頭將落,雨雲又積了起來。
少陽等身邊的姑娘們都散了,才略有放鬆的靠在籬笆上。
不久,雨絲細細的打下來,碰觸到或堅硬或柔軟的東西,沙沙的響著。
少陽慢慢的順著籬笆滑坐在地上,完全沒管地上髒不髒。
雲傘擔心的看著少陽萎靡的背影,問弟弟是不是要讓他進來。
雲扇瞥了一眼:“不用管他。”
雨聲越來越大,昨日留下還沒幹涸的水窪漸漸連成了片,雲扇撐開一把紙傘,踩開水花來到少陽身邊。
“回去。”雲扇用腳踢少陽,只在溼漉漉的衣服上留下些泥印。
“那個縣令……”少陽低著頭:“好年輕……”
“……”雲扇沒有說話。
“他中瞭解元。”少陽抬起頭來,總是迷人的桃花眼中滿是忐忑。
“你是舉人,也沒比他差。”雲扇不耐煩。
“不一樣……解元才是第一名。”少陽說:“我不是。”
“會死嗎?不是解元會死嗎?”雲扇氣得扔了傘,用力的踹他:“這世上要是有一個人不愛你,你就會死嗎?你要那麼多愛做什麼!!”
少陽並不敢躲。
一個成年人,被十來歲的孩子又踢又掐,滿身泥水,在外人看來莫名的滑稽。
少陽卻只是低哼:“扇子……愛我……愛我……”
十九。濫情
韋少陽在雲家算是住下了,第二天一早大批的行李就送了過來,把小屋塞的滿當當,還跟來幾個使喚人,在屋裡轉來轉去端茶遞水看著實在眼暈,被雲扇一聲令下,都打發回驛站待著了,斥責要喝水不會自己倒麼?少陽樂呵呵的起身泡茶,非常聽話。
但即便是把那些下人趕走了,屋子裡仍是轉不開身,遠遠近近來看韋大才子的人絡繹不決,有來求字的,有來求畫的,有來給小孩子求名字的,最多的自然是來求愛的,鬧哄哄的都在堂屋裡擠著,少陽甩個墨點都要鼓掌叫好,自恃有些姿色的在一邊忙著磨墨奉茶削水果,彷彿已經是這裡的女主人了,偶爾還要爭個風吃個醋什麼的。
真正的屋主二人被擠在廚房裡蹲著。
雲傘問:“他走到哪都這樣啊?”
雲扇說:“咱們這是小地界,追他追的發瘋那些都不在呢,不然可不是這樣的排場,當初在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