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飯鋪裡用餐。
‘蠻正常的地方嘛!就是房子矮小些,擺設簡陋些,人員雜些……’東看看,西瞅瞅,阿嬌不無解恨地念叨起親戚們:‘不幫忙……沒你們,我就來不了了嗎?!哼,一群小氣鬼……當然,阿大除外!’
兄長們和表兄弟們雖然都說到過民間的餐飲業,但誰都不肯帶她去——連待她那麼好的皇帝舅舅都不肯。皇帝舅舅離宮去上林苑打獵,御廚們會帶上食材和烹飪工具隨從伺候;然後阿嬌翁主就跟著皇帝舅舅吃御用野餐,至於民間的酒肆食肆,是從不列入考慮的。
總的來說,館陶翁主阿嬌對飯店環境還是比較滿意的。食肆外頭看起來馬馬虎虎,內部裝修倒是很看得過去——質樸,實用,基本上沒任何多餘的東西,空間分割也相當合理,傢俱器物的擺設甚至帶有某種緊密的層次感,不經意間流出淡淡的雅緻。
至於——食物嘛!
阿嬌從面前的木盤裡用筷子夾起塊羊肉,放在小陶碗裡,再改用食匕將肉塊送到嘴邊。
隔不遠,文士單獨一桌,抿著酒水,慢條斯理吃羊肉。護衛們聚在另一桌,就著麥粥大口大口吃肉,風捲殘雲似的。
嗅嗅。
秀氣的眉尖輕微地一蹙。
‘原來羊肉原本的氣味這麼大?!嗯,幾乎忘了,家裡宮裡用特殊方法處理羊肉,方子還是梁王舅舅那邊想出來的。民間自然不懂……呃!’阿嬌慢慢將羊肉放回陶碗,換成塊小蒸餅放進嘴裡,然後向坐在對面的路康解釋,羊肉的味道還不錯,可惜她現在不太餓。
路康默默看了女孩好一會兒,點點頭,做出很相信的樣子。再默默將自己盤中香氣四溢、肥厚相間裡的羊肉一塊塊吞下;
接著,詢問過女孩的意見並得到同意後,把阿嬌的那份羊肉也端過來吃了。
再然後,揪了塊蒸餅,用麵餅把盤子上殘留的肉汁吸得乾乾淨淨,也吃了。
“呃……”阿嬌愣愣地瞪著最後簡直是一清二爽到不用洗的木盤,不知道說什麼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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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伯……”
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阿嬌從袖子裡掏出錢袋,舉手要扔給文士去會賬。
被路姓少年一把攔住了:“小娘子,且慢!”
阿嬌:“咦?”
文士懷疑地挑高眉毛:“路小郎……何意?”
路康起身擋著文士的去路,眼睛看得卻是阿嬌,緩緩說出自己的堅持——他請客,他付賬。
“嗯?”阿嬌愣神,若有所思地看著男孩子:“此言當真?”
雖然不喜歡店裡的肉食,但從出入這家食肆的客流的衣著打扮,還有前面幾例顧客會賬的數額,館陶翁主阿嬌確定這家飯鋪的消費水平算高的,而少年的家境明顯不是太富足——阿嬌翁主對長安城的物價水平還是瞭解的,當然,是從官府提交宣誓殿的報告文案中。
她帶的人連酒帶肉吃得不少,加起來絕不是個小數字,尤其對平民人家而言。
“路郎君?”館陶翁主遲疑地再問一遍。
堅定的杏眼,對上疑惑的鳳眼。
“陳小娘子!”路康作個揖,態度分外堅持。
“如是……”阿嬌擺擺手,示意文士‘大伯’退開,讓少年去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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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食肆 ,天色已有些見黯了。
又逛了兩家石器鋪子,文士‘伯伯’出面催了——天色不早,他該領著侄女回家了。
阿嬌依禮道別。
“小娘子,”少年似乎掙扎了許久,終於鼓足勇氣問女孩什麼時候會再來?什麼時候能再見面?
“豎、豎子……”文士勃然大怒——他怎麼敢?怎麼敢?!!
阿嬌拽住文士,和善地笑笑,善意地敷衍兩句。
竟然問這種問題?!今生都不會再見了吧!不過看在路康有禮貌有教養、又給她留下非常好印象的份上,斷然拒絕未免也有些不近人情。
阿嬌翁主正斟酌措詞呢,耳邊卻聽到路姓少年急切地話語:“康自知無狀,然……求再見女公子之期!”
‘等等,女公子?!’阿嬌猛抬頭,驚異地望著少年——他早就知道她是誰了?否則,為什麼叫她女公子?
公子,只用來尊稱那些擁有皇室血緣的男性貴族。
相應的,能被稱作‘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