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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破曉時分,天色茫茫。馬車碾過路邊荒草,經過城郊西,便入了京城。京都最是繁華鼎盛,大清早,路邊店家都早早做起生意來。只因時間尚早,尚未有太多行人,車道上難得地有著片刻寧靜。小高撕掉門上寫著“掌櫃外出,暫不營業”八字的紙條,翻了翻包袱,掏出鑰匙,將門鎖開啟。應是他們出門前所留下的。明著寫了沒人,竟還不怕遭賊,真是奇了怪了。一品樓歷時六朝,裝潢大氣高雅,大門之內,尚有庭院荷塘,再往裡走才是文人雅客之輩用膳所在。而後院則是廚子廚娘們烹調生火所在。除卻四處掛了大紅燈籠,連房柱皆以鎏金刻了對聯,牆並非盡以石磚所砌,而是石磚為下,雕花木窗為上。踏入門坎,又見右側設有紅木樓道,二樓約莫有十多間雅間,三樓僅有幾個大房間,應是夥計休憩之處。施羨魚心中疑惑,這麼大的客棧,難道竟只有他們二人經營,打點一切大小事務?不過這個疑惑很快便被消除了,只聽樓道一陣走動聲,便有數名小廝從三樓左側 小童養媳“小墨。”文宛夢見自家弟弟來了,臉色從冷轉暖,甚至眼中蔓開笑意,上前拉住他的手,嗔道:“怎麼突然來了。”他並未立刻響應問題,只微微揚起下巴,冷冷對二人道:“不想死的話,馬上滾。”方才打架鬧事的二人被嚇得屁滾尿流,馬上從地上爬起來,倉皇離開,一品樓霎時清靜了不少。施羨魚不認識他,見他眉目清冷,與文宛夢頗有幾分相似,不過一者剛毅,一者柔美,只知他大概是她弟弟,文弄墨。上京路上,他們時常提及的那位小少爺,武藝高強,話少性子冷,應是他沒錯了。想來,也並非善類,興許姐弟二人,皆是翰王手下,實力不可小覷。冰山少年聽姐姐開口了,竟也變得乖巧了些,溫順得像只小奶貓:“姐姐,你一回來,晴兒就來找我。”聞言,冰山美人噗嗤一笑.道:“難怪見不著那小丫頭,原來是急著通風報信去了。走,咱們上樓去,姐姐帶了一個人回來,介紹給你認識。”那人自是被她寵成掌上明珠的施羨魚。姐弟二人並肩走在一起,身高並無太大差異,可見文宛夢實在比一般姑娘生得高挑許多,不言歡笑時,自身一股清冷氣息,讓人望而生畏。見他們往樓梯口走去,小高一反常態,不僅不去幹活,還跟著上前去。小姑娘將一頭及腰秀髮,梳成兩條長辮子,一襲桃紅羅裙,上披雪白雲紋棉襖,襯得人兒嬌嬌軟軟。細碎額髮半掩兩道秀眉,眼簾低垂,臉上殘留著剛睡醒的紅暈。看她那睡眼惺忪的模樣,文宛夢心頭一軟,加急腳步走到小姑娘面前,一雙柔荑輕輕地覆在她的小手:“丁香,可是被方才一番動靜吵醒了?”施羨魚依舊垂眸,悄悄瞥向美人從不塗丹蔻的一雙手,白皙細膩,乾淨得不像是一位客棧掌櫃該有的模樣。一個操勞多年的女子,怎可能會有一雙素淨嫩滑,堪比皇室女子的手?思索片刻,她已下意識展開一個燦爛無比的笑,杏眼再次彎成月牙,甜美的小虎牙稍稍抵住下唇,壓出泛白的印子。小姑娘的鼻音有點重,奶聲奶氣的:“嗯嗯,掌櫃,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好吵呀,吵得丁香都醒了。”別看她看似軟綿綿,沒什麼殺傷力,實際上比誰都倔,文掌櫃深諳此道,有所感悟。文弄墨冷瞥一眼,只問:“你是何人?”基於刺客的第六覺,閱人無數的他,心裡總覺得這小姑娘,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單純,甚至心懷鬼胎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