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比豬玀稍微大一點兒不過一遇到打仗就後退遇到開會就事兒多的白痴貴族,扔下好好的仗不打,沒把天庭一把火燒了,而是把自己魂魄打散再打上七八十道封印附到一條遊魂上矇混到人間投胎,一胎不行投兩胎,兩胎不行來第三胎……我做了這麼多蠢事,只是為了假冒仙人,混進天庭,能再見到他。
這麼大的魔王就蹲在這幾位仙人眼皮子底下,他們卻好像壓根沒看見似的,紛紛踏雲或者駕劍而去。我的偽裝,作的實在太好了,我當初做的這件事,也真夠死心塌地。我總算明白自己這些年頭心裡放不下的一直是什麼,我究竟是為什麼一定要成仙。若我還是魔王,他見到我唯有將我打死一途,而如果我假裝凡人,也永沒機會到他身邊。只是沒想到這一世判官大筆一批,竟給我批到這麼深的緣分,現在我是他嫡親的徒孫,我這一世,一定有辦法跟他說上話了。
我爬起來,此時天上的深雲又聚攏,他遺留在雲天和青峰交界處的最後一絲光華與仙氣也消散。雨又開始飄下,我沿著小徑向下去,青草石階溼潤如許。
一個少年在我面前駕劍降下,向我奔來。
“秦又,下著雨,你一大早跑到峰頂來做什麼?”
我望著少年那張因為有些喘氣而微微發紅的臉,那張臉和他的臉如此相似,雖然同樣有些傲然的意味,但更多親切和平,不似那樣高高在上不可侵犯。我早該想到的,我也曾在記憶中搜尋過無數次,只是記憶藏得太深,怎麼也找不出來而已。我想起以前和陸霞還能談天胡扯曾開玩笑:“小師叔年紀這麼小,又跟你姓,你說,他是不是你在凡間偷偷生的兒子。”陸霞輕敲著桌子發笑。“清羽是師父抱回來的,就算是誰的兒子,也該是師父偷生的,跟我可沒關係——噓。”
我瞭解廉貞星君,我瞭解他,他從以前起就是這樣,豁出去不惜一切也要守護正道,除此之外心無旁騖。陸清羽也是同樣的個性,而且他們身上的氣息也相似,就好像陸清羽是他特意按著自己的模樣造出來放在人間的一樣。所以我才會差一點將陸清羽當成他,不過也僅僅是差一點而已。再相似,我也知道他並不是他,那隨著七八十層封印,深深埋藏在骨髓靈魂裡的記憶,又怎麼會被這一點藉口動搖。只是不管我找什麼樣的藉口,做出的事,都已不能悔了。
陸清羽奇怪地看著我,伸手來拉我的手。“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我剛剛遇到掌門師兄,他說你在這雲瞰峰。師父下凡來了,你見了嗎?你隨我來,我帶你去見他。”
我呵呵傻笑,“我沒事。”邊被他一把拽上劍身。
他緊緊將我收在身後,少年溫暖的身軀在我懷中的觸感分外鮮明。胸中有千言萬語想要湧出,卻一齊堵在喉間,什麼也說不出口。
十九
翠微宮檻外,三三兩兩有些弟子翹首望著裡頭,似乎盼著能吸一兩絲祖師爺的仙氣。我跟著陸清羽,大搖大擺地直接走進去。
廉貞星君與陸霞等在內殿議事,陸清羽把我領到尾間的小室等候,他因為年紀還小得很,所以不大需要參與這類出謀劃策的事。我認為這是極其正確的決定,且不說他本來要做的事對他的年紀來說就重大且辛苦,就說屋內一堆至少也是幾百到幾千歲的神仙們,陸清羽插進去,就好像一根嫩夭夭的小水蔥插在了水仙花田裡,也插不上話。一想到屋內那顆我摸爬滾打追了數百年的水仙花,我的小心肝又似擂鼓似的咚咚跳了起來。
也許是我的臉色古怪得太明顯,陸清羽關切地問道:“你有事麼?莫非是就要見到師公,緊張不安?”
我支支吾吾:“唔……是,是有些緊張。你這位師尊,聽說脾氣似乎不大好,我,我有些擔心。”廉貞星君嚴酷如霜的個性,我幾百年前就領教過,現在還有些後怕。
陸清羽聽到我的話,放鬆地笑了。“師父雖然看起來冷淡,但其實最講道理,只要沒做錯什麼,你便什麼都不用擔心。我已經想好說辭,到時只要把一切都推到元昭身上就行了,沒我們半點事。反正他是皇帝,師父不會拿他怎樣。”
我呆滯地看著陸清羽頭頂冒出的兩個小尖角,他果然是跟本魔王一起呆太久了嗎?但我自認好好研究過做人的中庸之道,從未做過出格的壞事,陸清羽的這壞心眼可不能是從我這學的啊。忍不住為元昭哀嚎一下,但也是活該他罪有應得。不過,我也有罪。就算本魔王意志堅定,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至少也在心中想了一想。想了一想,這就是嚴重的罪孽。當年我的算盤打得極好,見到廉貞星君時如果他看破我的偽裝,就算他再怎麼嫌棄我,要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