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想著阿奎哥說的那些話——
“小姐,坐在這裡,一會子新郎就要來了。”身邊伺候的老嬤嬤看著自己照顧的小姑娘如今一身紅衣,滿頭珠翠下的小臉看起來異常的美豔,忍不住笑了起來。
九簪摸了摸自己胸口的小袋子,聽話地坐在了床上,她抬頭看著那窗上碩大的喜字,忍不住冷冷顰眉:“阿古嬤嬤,為什麼咱們苗人成親要學漢人那一套,把那討厭的字扯下來!”
明明他們就該圍著篝火跳舞才是,為什麼她要坐在這個冷冷清清的房間裡?
阿古嬤嬤立刻緊張地走到窗邊左右看看,方才轉身回來,伸手輕撫九簪的秀髮,輕嘆了一聲:“小姐啊,有些話可是說不得,咱們可是才放出來啊,特別是大王身上的傷不輕。”
這些喜事用具,全部都是帝國八皇子著人送來的,他們不用也得用,根本不能拒絕。
“何況就算不是八皇子送來的這些東西,咱們苗人現在在城裡居住的,也有不少人將苗漢的婚儀都混著用,或者直接用漢人婚儀呢。”阿古嬤嬤溫柔地寬慰自己帶大的小姑娘。
九簪沉默了許久,她雖然性子活泛了些,但是並不蠢,她知道什麼他們面臨的處境,只是……
她忽然輕聲道:“嬤嬤,我不喜歡這個樣子。”
阿古嬤嬤只以為她是憎惡漢人的婚儀,便哄勸道:“等著漢人走了,咱們回七十二峒重新辦一次就是了。”
“不。”九簪忽然抬起頭看著阿古嬤嬤,眼神堅定:“我不想嫁給阿奎哥哥。”
“什麼……你……小姐你是瘋了,誰都知道你喜歡阿奎那麼多年!”阿古嬤嬤錯愕地看著九簪,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話。
九簪看著她,輕聲道:“沒錯,我喜歡阿奎哥哥,但是我不能嫁給他,也不想嫁給他呢,因為他一點都不喜歡我。”
阿古嬤嬤看著九簪,眼底閃過不忍,阿奎從小訂婚的物件一直是九翠,所有人都知道。
她遲疑了片刻,輕嘆了一聲,再次伸出乾枯的手輕撫她的髮絲:“別想那麼多了,以後就會好了。”
“會好麼?”九簪唇角彎起譏諷的笑容,眼神有些茫然:“我一直以為我們苗人比漢人好多了,我們女子可以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不用像漢人那樣連面都沒有見過的男女都能成夫妻在,只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現在……我和她們又有什麼區別呢?”
“小姐……。”阿古嬤嬤苦笑著,不知怎麼安慰九簪。
苗人是山中的民族,自由如穿梭林間的狼。
但是當苗人也開始像漢人那樣爭權奪利,想要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的時候,和漢人確實沒有區別。
九簪垂下臉,忽然道:“阿古嬤嬤,我想見見阿奎哥哥。”
阿古嬤嬤心疼她的悶悶不樂,便點頭道:“好,我想法子讓阿奎在門外和你說上幾句話。”
隨後,阿古嬤嬤便轉身離開了新房的小樓。
九簪則是默默地將胸口裡的荷包拿出來,倒出來一堆小小的龍眼大小的瓶子,她取了一個出來,拿在手中愣愣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門外傳來遲疑的腳步聲和男子的聲音,才讓她清醒過來。
“九簪?”
九簪聽著那聲音,先是眼眸一亮,看向投在窗子上的人影:“阿奎哥?”
“嗯,你叫我來什麼事情,我在前面還有很多事。”阿奎神色淡漠地隔著門問。
聽著他冷淡的聲音,九簪愣了,隨後苦笑了一下,起身走到門邊,看著男子的輪廓,低聲道“阿奎哥哥,你一直喜歡的人是九翠姐姐罷?”
“九簪,你不要無理取鬧,今天已經是咱們的大婚日了,你還要怎麼樣?”阿奎有些不耐煩地道。
我還要怎麼樣?
我讓你那麼厭煩麼?
九簪輕笑了起來,聲音澀然而堅定:“我不想怎麼樣,只是想聽你親口說一句你真心喜歡的人是誰,你如果不說實話,我就能讓這個婚禮結不成!”
阿奎聞言,眼底閃過一絲惱火之色,隔著門壓低了聲音:“九簪,你任性也別太過分……。”
“你說不說!”九簪冷冷地打斷他。
阿奎彷彿忍耐不了一般,英氣的眉眼裡閃過壓抑長久的怒火,他握拳狠狠一錘在門上:“對,我喜歡的人就是九翠,她溫柔善良識大體,就像七十二峒春日裡開的山蘭花,我想娶她做新娘的念頭從小到大都沒有變過,以前、現在、以後,我的心裡真正的新娘只有她,永遠都只有她,我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