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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巧麗,沒事了,讓她去吧!」冷之謙連忙攬作新婚嬌妻的腰。
一切紛紛擾擾皆被擋在門外。
愷梅撲進床被裡,沒有流淚。
這就是她第一天踏進冷家的情景。
猶如她的房間所預告的,一切都是一場俗麗不堪的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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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恬淡或燦爛,幸福或苦澀,韶光總會不停的消逝。時間之於愷梅,並不若人們譬喻的「流水」,因為揚長而去的水泉看起來太過瀟活絡。她一直覺得,時間在她身上,猶如電視節目曾經介紹過的畫片機。
老師父站在機器旁不斷搖動把手,畫片隨著小齒輪的運作,連續成行雲流水的劇情。呆板的畫面雖然結合成故事,然而每一幕景象也僅是定格畫面的呈現而已,下戲之後,觀眾們所能記憶住的,不過是其中幾張較為精巧的片面。
這就是她的生活。
一格一格地往前推進,沒有任何驚濤與起伏。若是生命選在此時終結,觀戲的人甚至無法銘記些什麼。
然而她仍在等,等著一些事情發生。
國小五年級,父母親第一次因為公務應酬而雙雙出遠門,預備在新加坡停留十天。
她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些什麼,是父母的缺席,抑或是單獨與冷愷群留守在家?或許,她根本就不擔心吧!
無論私下或公眾,她從不喚他「哥哥」:雖然父親曾經因此而責備她不懂長序,母親也因此而呵怪她嘴巴不夠甜。
大人們希望使兩個孩子的關係更親善,動機與大公無私的親子之情無關,只不過想讓他們自己更容易勝任父母的角色。
可惜他們失算了。冷愷群從來未曾歸屬於「孩童」的範圍,而她也已漸漸脫離「孩童」的甜幼世界。
很多洶湧暗潮均發生在臺面之下。
「少爺,先生他們今天不回家。你晚餐想吃什麼?我交代廚房幫你料理。」管家趙太太只對尊貴的少爺親善。
冷愷群埋首於早報裡,半晌不應聲。
可冷麵管家婆就吃他這一套。
從其他人嚼舌根的交談中,她得知了趙太太的來歷。原來這位歐巴桑是冷夫人從孃家帶過來的嫁伴,身分不同於尋常的僕,雖說還不至於攀到主子的頭頂上作威作福,卻享有一定的地位。另外,這也解釋了趙太太為何對父親和她們母女倆表露出如此明顯的敵視情結。
愷梅緘默的佔據長桌另一端,畫分成與他們不相連的空間,帶點冷眼旁觀的意思探量。
冷愷群或許無法想像,他的存在讓她成為班上的焦點人物。原因無它,他的現任女朋友恰好是她同班同學劉若薇的姊姊。經過那個大嘴八婆的渲染,幾乎全年級的女同學皆知,冷愷梅有一位「帥到連電影明星都比不上他帥」的酷哥哥,而且這位酷哥每次去劉家接劉姊姊出門約會時,都不忘帶點小禮物送給「漂亮的劉家小妹妹」。
他真的很好看嗎?她忍不住朝長桌彼端多投注兩眼。
她總覺得冷愷群的氣質太過妖異,孳衍成陰冷邪惡的美感。當然,許多形容詞是她成年之後才學會的,後來同性朋儕告訴她,他傳散的特殊氣質又稱為「性感」。
冷愷群年長她五載,今年應該滿十六歲了,然而若不告知旁觀者他的真實年齡,相信任何人都猜不出他降生在世界上才走進第十七個年頭而已。
她假設他濃密的髮絲來自於母系的遺傳,因為爸爸向來毛髮稀疏;他的臉型長而瘦削,符合了美男子的第一個要求。舉凡電視上的男演員,沒見過哪個人長著一張大餅臉還俊美得起來的。
對了,她現在才發現,冷愷群的外形特徵完全沒有遺傳到父親的任何一點。這或許也是造成父子倆不親近的間接原因吧!
她的眉目五官也與父親不像。
瞬間有些為父親感到悲哀。
長桌那端,冷愷群忽然抬眼,目光與她對個正著。她下意識想回避,轉念一想又覺得何必,她並沒有做什麼虧心事。
「不用了,我今晚不回來吃飯。」他嘴裡回應著趙太太,眼睛盯視的卻是她。
「是。」趙太太識相的退下,甚至沒詢示愷梅相同的問題。在這個忠僕眼中,宇宙洪荒依存著冷愷群而生,再無其他人。
宇宙主宰者放下報紙,往椅背一靠,右手反搭在椅背上,一派安適自若。
「今晚剩下你單獨吃飯,我可能不回家了。」他揚起閒談的語氣。
「嗯。」她應了聲,低頭門啜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