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那氣勢。
眼看護院就要動手,我在心底哀嚎。
“好大的膽子!連許世清離唯一的獨苗都敢打,你們是哪個不想要腦袋啦?”娘一聲厲喝,可我卻聽得出她話裡的顫抖。
沒想到,娘堅持了十幾年,最後仍舊要為我丟了自己的尊嚴。
承認和那個男人的關係,無疑是讓她再在眾人面前再丟一次臉。
娘在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牌,上面清晰的描繪著一個‘離’字。
這是許世家的規矩,每一個孩子自出生就會刻下玉墜。
她居然帶著那塊不值錢的小牌坐在高堂處,她是想讓他也受我們虔誠的一拜嗎?她對他還是有情嗎?
眾護院雖然不敢置信,卻還認得此物的,回頭狠狠瞪了一眼肥婆。
管家再高也高不過主子,如今肥婆這樣害他們,可想而知未來會發生什麼事。
領頭的向娘規矩行禮道歉,滿肚子疑問卻什麼都沒敢說,帶著人馬上走了。
肥婆氣的直跺腳,她是怎麼都不肯相信,更不敢一個人留下,只得跟在眾護院屁股後,也灰溜溜的滾蛋。
躲在暗處的村民再次出現,吳媒公嚇得聲線都顫了,剛想再喊一次夫妻對拜,居然又是一個高聲厲喝將他打斷。
“這婚不能結。”張寡夫行色匆匆跑進來,篤定的喊道,視線直對花母那叫一個目不斜視。
花母先是納悶,瞬間明瞭,揮手將小桌上的紅燭打翻在地,冷聲質問。“施婉韻,你欺人太甚,竟然連聘禮都敢作假欺瞞?”
我看著張寡夫,再看看淚灑滿地的喜燭,怎麼也想不到張寡夫會在我大婚之日再次進城。
怪只怪,我想的還是不夠。我與即墨夜非說好,戲只做到成親前日。
所以,張寡夫幾次進城都未有察覺,我以為這樣他們就會相信。
卻不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居然隔了兩日,不死心的在我們結婚當天早晨還跑去看。
花青雲咬著唇瓣兒,跪倒在花母面前,抓著她的裙角道。
“娘,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要婉韻作假的。有沒有大屋又有什麼關係?兒子根本不在乎呀!”
花母咬牙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氣的抖如風中孤葉。高高舉起手作勢就要打花青雲,然而,她的手卻怎麼也沒捨得落下。
寬鬆的衣袖自手臂滑落,顯出其上蜿蜒恐怖的疤痕。
精明的雙眸泛起淚光,傷心欲絕的問。
“那你在乎什麼?可還在乎生你、育你十幾年的娘?”
深愛別放手⑨
花青雲看著花母的手臂渾身顫抖,怔愣了許久,終是低下頭。
聲音也帶著哭腔道。“娘,您的養育之恩,兒子不敢忘。可我和婉韻是真心相愛,不管有沒有聘禮,兒子生死都只是她的人。求您成全我們吧!”
花母的手無力放下,衣袖也重回手腕遮住疤痕,卻難掩緊握的雙拳。
繼而,猛然甩開花青雲的拉扯,站起身指著我的鼻尖,厲聲道。
“青雲到底是中了你的什麼邪?竟會如此痴迷於你?你手中明明有錢,卻捨不得為他置辦一個像樣的房子,你到底安了什麼心?這樣把戲弄騙娶,將來你會怎樣虐待他?”
轉臉,兇惡的瞪向欲開口解釋卻不知實情的娘。“你到底是怎麼教女兒的?從前我對你還是有一些尊重,卻不想,好心換來的卻是你們此等欺辱。施眉錦,從此我們花家與你們勢不兩立。想娶青雲,下輩子都不可能。”
娘白著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不知道我都做了什麼,更是不知道我沒拿錢做聘禮,只當每晚喝的草藥,是我在山上隨意採的。
聽了花母的指責,她一言不發的看向我。
而花建之卻是此時最衝動的,花青雲這些年為她付出多少,她此刻感覺被羞辱的憤怒就有多少。
拿筆的纖手不知從哪裡摸來燒火棍,一聲不吭的往我身上打,只一下就將我打倒。
所有人皆是一愣,花青雲站起來想攔著,卻被花母一把拽住。
“跟我回家。”毫無溫度的四個字,代表她此刻的憤怒和決然。
花青雲看著我捱打,手心卻是觸到花母的疤痕,淚眼朦朧中又看向張寡夫。那一眼,複雜到破碎,大喝一聲。“別打了!”
然後,主動牽著花母向外走,一步步決然沉重,真的要走出我的世界。
他越過倒地的我,越過鋪著紅布的臺子,和花母一直一直向前走,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