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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於還在正月裡,天氣寒冷,即便宮人們燒了炭火放在各處,也架不住這滿殿的冷情感。

趙相如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見王后恭敬地侍立在一旁,低眉順眼,覺得十分順心,讚許道:“王后年輕,正是愛睡的年紀,卻能如此修身斂性,行為儀表,言則中義,是為後宮眾婦之典範,當得起母儀天下這幾個字。”

王后對於太后的褒獎顯得有些侷促,顫聲道:“母后謬讚,兒臣身為王后,自然要以身作則,方能為後宮嬪妃之表率。只是兒臣愚笨,未能執掌好後宮,讓母后久等,兒臣……兒臣覺得心中難安……”說罷王后面容沮喪、雙眼微紅,垂首不語。

趙相如見她總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微覺心疼,安慰道:“王后不必妄自菲薄,你年少入宮,不諳世事,老婦又不能常在宮中教導,能有如此已是很不錯了。”

她讓王后坐在下首,這時,有幾名裝點打扮妥當的妃嬪已經匆匆趕到殿外,正想衝進去給太后見禮,只見趙相如一個眼刀,把幾個人嚇得一步都邁不動。

趙相如颳了她們一眼後就再也不看了,偏過頭去只顧與王后說話,這幾個人面面相覷,知道太后已經生氣,想著之前韓姬惹怒太后的下場,個個腿下一軟,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王后瑩看見她們跪著,覺得自己只顧著和太后說話不大妥當,她心裡也覺得有些不安,又想著以後姐姐妹妹的還要在宮中繼續服侍大王,此時若不說一句,自己作為王后以後更難管束,於是只得壯了壯膽子,怯生生道:“母后,不若讓燕姬她們起來說話吧?”

燕姬不是女子的閨名,只是代表了她們的來歷。因為這些女子的閨名都只有她們的丈夫知道,也就是趙義,其他人稱呼時也只能以國名或者地名代蘀,因此秦王有燕姬,趙王也可以有燕姬。

趙相如根本看都不看這些人,乾乾晾著她們,只對王后道:“王后心中記掛著大王,便要蘀她們求情,老婦偏不許,大王若是責怪,只管來找老婦。”

趙相如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極有分量,那幾個跪著地姬妾心裡驚慌,把頭埋得更低,生怕自己觸怒了太后,讓她們小命玩完。

之後姬妾們又陸陸續續到了一些,知道自己到得晚了,又見著前面到的都跪著,於是也烏壓壓跪在殿門口。趙相如不再問王后話,而是抬眼向殿外掃去。韓守之前也跟趙相如細細說過,趙王真正的夫人其實也就是七八個,陪嫁的滕人倒是不少,趙相如一眼便能看出,因為這些人都是一撮一撮來的,為首的自然是地位最高的,穿著衣飾也更華麗,身邊簇擁的都是她們的滕人,打扮稍顯樸素,但也是各有顏色。她們被送到趙國可不只是為了嫁人生子,更是為了維繫諸侯國之間的聯盟與關係。

趙相如看到滕人中也有不少長相出挑的,尤其是當中一個穿著鵝黃衣衫的女子,眸若秋水,眼角上挑,十分勾人。別人都伏在地上,唯有她時不時地微微抬頭,打量著主座上的太后,以為自己丟在人群中不被注意,眼光十分放肆。

趙相如低聲詢問韓守是何人,韓守放眼望去,俯身對太后道:“稟太后,是楚姬的滕人,新近頗受寵。”

趙相如“唔”了一聲,約莫自己等了有兩刻鐘的時間,於是問王后:“人都到齊了嗎?”

王后瑩看了一會兒,臉色白了白,低聲道:“母后,齊姬還未到。”

冬日裡的中原天寒地凍,殿門口是風最大的地方,吹在身上如刀割一般,許多妃嬪沒想到太后會給這麼個下馬威,只是穿著衣衫,並沒有穿御風的裘衣,這些平日裡都是嬌滴滴地美人,走到哪都帶著炭盆,穿得十足十的暖和,今日卻是遭了罪,凍得瑟瑟發抖,加上地面冰涼,許多人的膝蓋和手掌都凍得吃不消,所幸衣袖寬大,還能遮擋一二。

儘管凍成這樣,卻沒人敢抱怨。若是此事不知緣由的外人來看,定會覺得趙相如是史上最惡毒的婆婆,自己沒吃過當媳婦的苦頭,卻來這裡惡整媳婦。其實趙相如心裡有數。韓守在昨日便將宮內的事說了,趙相如這才明白,王后在宮裡除了幾個魏國來的滕妾還算聽話,剩下的根本沒人聽她的掌管。而上次用來殺雞儆猴而死掉的韓姬也基本沒能起到震懾的作用,內宮又漸漸形成了楚姬和齊姬兩派。其實說到底,無非是女人為了恩寵而爭鬥,可是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鬥爭,何況還是後宮的女人。成天介閒的無事就是比,比著比著就開始爭,開始都還是小摩擦,到後來見面話已經說得很難聽了,以至於最後發生了一件事。趙義一日打算在楚姬的滕人處休息一晚,當晚便在此處用膳,結果齊姬帶著人衝了進來,說晚膳中被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