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她向前走了幾步，踏上了階梯。

剛剛踩上第一階，她的耳邊便響起了一道蒼老的聲音，帶著歲月的痕跡和感慨，給人十分神秘的感覺。

“尋神蹟，踏萬古蒼穹。滅**，得蒼白皓首。九萬九千階，削骨斷魂路。非女帝不得入神塔，入神塔必棄塵緣苦。”

什麼意思？

非女帝不得入神塔……這座塔難道只有女帝可以進？其他人進入，必須放棄塵世間的一切？

林攸一時間猜不透那個聲音到底想表達什麼，她四處看了看，精神力無法探測出去，只能放棄，“前輩？可否現身一見？”

過了許久，沒有一絲動靜傳出。

林攸無奈，只能認命的朝上方走去。

沒有任何禁制，也沒有什麼壓力，林攸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已經看不到一開始的入口了，只是抬頭向上方看去，階梯依然無窮無盡。

“你是誰？”

走了不知多久，那道神秘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

林攸停下了腳步，眉頭微皺，“我是林攸。”

沒有後續，她有些奇怪，便不再理會，繼續向前走去。

又過了很久，“你是誰？”

林攸覺得煩躁，不想理會，她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卻想不出忘記的到底是什麼。

“你是誰？”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我是李承乾。”林攸隨口回答，腳步不停，這個聲音真煩，為什麼還要問。

等等，我為什麼要用還要？這不是它第一次問自己是誰嗎？

林攸覺得奇怪，自己是李承乾？李承乾不是李世民的兒子嗎？自己明明是個女的啊？

她停下了腳步，覺得腦海有些混亂，她是誰來著？她不是在大唐嗎？瀚海王已經被她逼的遠走吐蕃，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她想要做什麼？

抬頭看了一眼階梯，林攸心中稍定，她為了成仙，是要來尋找創世神的。

又繼續走了很久，她也不知疲憊，那聲音再次響起，“你是誰？”

“你好煩啊，說了我是清霖！”林攸大喊了一聲，眼中帶著戾氣。

若不是為了找師父，她才不會來這個鬼地方，崑崙的那些人對她做的事她還沒來得及算賬，那些混蛋竟然敢囚禁師父，想到這裡，林攸身上的魔氣越發猖狂，“等我找到師父，我定要將你們挫骨揚灰！”

走著走著，林攸的腳步越發緩慢，直至完全停了下來，她抬頭看向上方，那裡依然是無窮無盡的階梯，好似永遠走不到頭。

“你是誰？”

“我是……我是誰？”林攸一臉茫然的反問，眼中不復清明。

一道白光閃過，她雙腿一陣痠軟，忍不住單膝跪地。

林攸劇烈的喘息著，額前的冷汗不停的滴落，她搖了搖頭，趕走了腦海中那些繁雜的記憶。

“真是過分啊。”她喃喃，看著一切又重頭開始。

她明明已經忘記了一切，為什麼還不讓她繼續前進，難道察覺到了她始終抱有一絲執念？

這已經是多少次輪迴了，她記不清，每次都是快要到達最終地時被傳送了回來。

難道她理解錯了？真正的回答應該是她知道自己是誰？

林攸最大收穫其實還是瞭解了夾雜在自己靈魂縫隙中的那些記憶碎片。

清霖的記憶太過強勢霸道，在清霖和林攸兩世之間，她經歷的事情，都已經忘光了，這一次在這神秘的階梯的作用下，她竟然記起了不少，也解開了一些曾經的疑惑。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林攸深吸了一口氣，這一次，她一定要成功，誰知道焚天他們有沒有也進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已經到達了創世神沉睡之地，萬一讓他們先找到了容卿，那容卿豈不是凶多吉少！

這一次林攸並沒有按照以往的方法，一直沒有理會那道聲音，當她察覺到自己屬於林攸的記憶已經全部消失之後，她知道，正戲來了。

“你是誰？”

“我是清霖。”

“你是誰？”

“我是清霖。”

林攸沒有過多的廢話，一直在重複那四個字，只是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以往當清霖的記憶也消失之後，她的腦海便會變得一片空白，她也會在短暫的茫然之後堅持回答那句話。

可是這一次……當清霖的記憶消失後，那道聲音並沒有同前幾次一樣立刻便問她，而她也繼續埋頭前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