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單人用的被子實在無法包裹住兩個身材都很好成年男人,易敬只得把大部分的被子圍在謝成蔭旁邊,讓他只露出一個腦袋出來,自己則大半個身體露在被子外面。雖然已經到了深秋,但還遠沒到開暖氣的時候,又是夜裡,屋子裡的涼意侵襲著易敬。謝成蔭睡得迷迷糊糊地,把手搭在易敬的肚子上,單腿也放在他的腿上,整個人都緊緊地貼著易敬,他身上熱,環抱著易敬這個微涼的“抱枕”不願鬆開。有謝成蔭這個“熱源”在,易敬也覺得舒服不少。掙扎了許久,易敬伸手觸碰謝成蔭被一層薄汗浸溼的額頭,然後小臂慢慢向上,拂過謝成蔭柔軟的頭髮。易敬早就想這麼做了,謝成蔭總習慣低著頭對他,他頭頂那個可愛的髮旋易敬看了又看,今天終於能夠撫摸到了。甚至就想這麼一直下去。易敬也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奇怪念頭嚇了一跳,手指不由自主地鬆開謝成蔭的頭髮,但手臂還是半環著謝成蔭。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謝成蔭喉嚨中發出“嗯嗯”的聲音,然後帶著幾分委屈喊道:“易敬。”他的聲音小小的,用的還是氣音,但此時兩人捱得極近,易敬聽得異常清楚。易敬還覆在謝成蔭頭上明顯頓了一下,他沉默了兩秒鐘,低聲問道:“醒了嗎?”謝成蔭不知道嘟囔著說了句什麼,又往易敬懷裡鑽了鑽,睡得安穩。易敬愣了一下,又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是他想多了。但是聽到謝成蔭在夢裡喊自己的名字,易敬更加睡不著了,就維持著這個姿勢躺了整個晚上,腦子中是一片混亂。天剛矇矇亮,謝成蔭的燒基本上褪下了,他只覺得這一覺睡得神清氣爽,還夢到了那麼溫柔的易敬,簡直是不能更完美了。他心滿意足地睜開眼睛,猛然發現身邊還躺著一個人。什麼?!謝成蔭差點從床上跳起來,易易易易易敬?!他瞪大眼睛,這才發現易敬胸膛一起一伏的,呼吸十分平緩,眼下還有明顯的黑眼圈,像是剛剛睡著的樣子。原來那並不是夢?!謝成蔭不知道該怎樣描述自己此時的心情,原來生病可以實現美夢嗎?他有些胡亂地想著。謝成蔭輕手輕腳地爬下床,不去打擾剛剛睡著的易敬,然後把被子往易敬身邊拉一拉,在他身上蓋好。感覺到周圍的動靜,易敬皺了皺眉,謝成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還好,易敬的表情很快恢復了正常,並沒有醒。玄關裡的地毯上還放著易敬買來的藥,種類很多,想來是他把各種常見病的藥都買了一份。謝成蔭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他真的太好了,好到讓人只要稍微接觸,便不自覺地沉淪。燒了開水,謝成蔭特地拿了一個新的玻璃杯來衝感冒沖劑,一杯水下肚,他很快就又困了。謝成蔭回到臥室,見易敬沒有絲毫要醒來的意思,也私心想跟易敬再一起睡一會兒。但他實在不好意思再和易敬蓋一個被子了,小心翼翼地從衣櫃裡又拿出一床被子,十分滿足地躺在易敬旁邊。這一覺又是很沉。待謝成蔭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卻沒了人影。這與那天在酒店中醒來時的場景是何其的相似,謝成蔭恍惚之中好像又回到了那天,難道真的是夢?謝成蔭“騰”地從床上坐起來,這才看到床邊上疊得整整齊齊被子,還有床頭櫃上放著的東西。櫃子上放著的是兩包謝成蔭早上拆開的那種藥,下面還壓著一張字條。謝成蔭在床上打一個滾,起身拿起字條。他還不敢立馬就看,先開啟一點,確認裡面有字,才鬆一口氣,然後全部展開。“我先走了,醒了給我發訊息。記得喝藥。”最下面,還有那人龍飛鳳舞的簽名。謝成蔭把字條捂在手心。真的不是夢,易敬真的來了,還任由他抱著睡了一個晚上。謝成蔭翻一個身撲到易敬蓋過的被子上,頭埋在柔軟的被子中想深吸一口氣,然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還在鼻塞。但這完全不能影響到謝成蔭的好心情,他幾乎是哼著小曲起的床。洗漱完的 要追他在家休養了一天,謝成蔭已經基本沒事了,不用老闆催促,第二天一大早謝成蔭便第一個到了公司。桌子還維持著前天他走時的原狀,當謝成蔭看到畫紙上的內容的一瞬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騰”地一聲,熱氣直上升到他的頭頂。上面根本就沒有畫,而是寫滿了“易敬”這兩個字,還是歪歪扭扭的,像極了學生時代上課打瞌睡的時候記的筆記。他的臉逐漸變紅,桌子上並無別的遮擋物,許山和奈奈把他拉起來的時候,肯定能看到他寫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謝成蔭嘆一口氣,皺著眉頭把畫紙一點點捲起來,打算去扔進垃圾桶裡。他走到垃圾桶旁邊,卻又鬼使神差地收回了手,轉而把紙塞進了自己桌子下面的抽屜裡。剛剛做完這些,謝成蔭便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是許山來了。許山看到謝成蔭,稍微有些意外,他本以為謝成蔭會再休息一天。“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已經好了嗎?”謝成蔭點點頭道:“已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