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兩人的對話,易敬微微皺起眉頭。燈光師猶豫著說:“他最開始好像還好好的,看著這場戲,臉色就越來越不對了。”易敬內心一沉,他走到蔣山海耳邊小聲問道:“剛剛是誰?”蔣山海心裡也是一驚,他怕謝成蔭出了事什麼事自己不好交代,忙不迭地告訴易敬:“剛剛謝小少爺來過,他跟我說不想打擾你們,所以一開始沒有告訴你。”剛剛的那幕戲……易敬的雙手緊緊握起,他回想著戲中的情節,心中暗道不好,謝成蔭肯定是誤會了什麼。易敬飛快地解下身上的道具,他太著急了,使得是蠻力,還差點把劣質的鎖鏈給弄壞了,他對蔣山海說道:“抱歉,有急事。”然後丟下還未搞清楚狀況的其他人,飛快地跑出片場。顧一銘站在一旁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嘴角卻是悄然翹起,心裡卻是覺得二人十分有趣。眾人面面相覷,顧一銘從容地把釦子解開兩顆道:“先拍下一場吧。”蔣山海也反應過來:“對,那先拍下一場吧。”易敬跑出拍攝基地,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我喜歡你聽到易敬的聲音的時候,謝成蔭倏然睜大了眼睛,但又很快想到,他在片場裡那麼反常,易敬肯定發現了。謝成蔭拽拽在床上滾得有些皺巴巴的衣服,穿上拖鞋有些不太情願地去給易敬開門,他眨眨眼睛,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你怎麼突然來了?”謝成蔭努力想讓自己的語氣歡快一些,不想讓易敬發現自己的情緒。他讓易敬進來坐下,自己去廚房幫他倒水。易敬並未如謝成蔭所言,他跟著謝成蔭一起走進廚房,把謝成蔭堵在自己與壁櫥之間。“你去片場了。”這是一個肯定句。謝成蔭點點頭,他用手臂擋在兩人中間,微微側身,別過頭不去看易敬。“怎麼沒告訴我?”易敬低聲問道,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溫柔。謝成蔭低著頭,他只覺得眼睛有些酸,他拼命地眨眼睛想要把馬上就要流出來的液體逼回去。見謝成蔭沒有說話,易敬嘆口氣,他彎下腰,湊近了些,語調更輕了。“怎麼突然走了?”只要易敬稍微溫柔一點,謝成蔭全身的鎧甲就都被軟化了,他幾乎立即潰不成軍。謝成蔭所有的委屈全部湧了上來,他捏緊手中的杯子,像是想要把它捏碎似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滴落下來。“就……想回來,就回來了。”謝成蔭吸吸鼻子,好讓自己的鼻音不那麼嚴重,他還是嘴硬得不願意承認。旁邊的直飲水還在汩汩地往下流,易敬伸手握住了謝成蔭指尖發白的手,謝成蔭像是觸電一般放開杯子。還好易敬反應快,他伸手接住杯子。謝成蔭沉默不言地走到沙發旁坐下,易敬也跟著他,坐在他的身旁,靜靜地注視著謝成蔭。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謝成蔭的兩手死死地擰在一起,夾得生疼,他在想著該怎麼跟易敬解釋。一時間,屋內陷入了一種奇怪的靜謐。茶几上傳來玻璃杯放在桌子上發出的磕碰聲,易敬開口道:“那是在演戲。”原來易敬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謝成蔭更覺得難堪,他不敢看易敬此時的表情,他怕易敬覺得他是在無理取鬧。“苗苗,”易敬溫柔地喊他的名字,“我跟戲中的人不一樣,也不可能一樣。你知道我說的不會委屈自己是什麼意思嗎?”謝成蔭的頭微不可視地搖噢一下,他的心跳卻驀然漏了幾拍,緊接著“砰砰砰”地劇烈跳動起來,他有些不可思議地聽著易敬接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