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四年學習的知識和實習期間跟著主治大夫上手術檯的經驗告訴她,這都是真的。
那個男童樣的生物被砸開腦袋,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是在打仗,在戰鬥,在屠殺。
簡華的眼睛越瞪越大,全身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一個瘦弱如同柴杆的類人物被另一高大類人物一下扭斷了脖子,四肢軟綿綿垂了下來,那雜亂髒汙黑乎乎一坨東西滑到腦後,露出一張髒汙的臉來,黑漆漆面孔上一雙瞪得大大的眼睛,整張臉上好似只有那眼白是白色的。
死不瞑目。
圓瞪著的眼珠剛好朝向簡華那側,僵滯,凝固,慘淡,絕望。
一股巨大的恐懼襲來,簡華只有死死壓住嘴巴,才能不讓聲音溢位口來。
那混戰著的類人生物原來是人啊,是人啊。嗚嗚哇哇,沒有情感的叫喊著,手上的石塊、樹枝砸向、刺向對面的人,鮮血飛濺,不死不休。
簡華彎下腰,一點點趴到雪地上,把臉深深埋進雪中,藉著酷寒喚起戰慄的神經保持最後一絲清醒,快逃,快離開這裡。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不再朝那邊看上一眼,手腳無力,匍匐著往後退去。
一步兩步,十步,百步,發軟的腿腳終於站了起來,簡華轉過身,好似要把慘叫聲丟擲耳朵,拼命飛跑起來。
快逃,快逃開這如同地獄般的恐怖地方。
冰冷的空氣被吸入鼻腔,鼻端發僵,肺部冷得令人想要大咳。
簡華往前飛跑,用出了吃奶的力氣。
突然。
嘎吱嘎吱,腳步踩在雪中的聲音清晰從身後面傳來。
有人追過來了。
這個想法映入腦海,一瞬間,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滯了起來,邁出的腳步陷進雪坑中,膝窩一彎,簡華痠軟無力地摔倒在了雪地上。
“哇哇哇哇……”
一句喊叫從後傳來,伴隨著這句叫喊,嗖的一聲,一根筆直的樹杆從她頭上滑過,射進了前面的大樹上。
簡華瞪著眼,見著那樹杆插進了大樹上,杆尾還在不停地震動。
樹杆插進樹杆,這得需要多大的力道啊,她恍惚地想著,視線中一個壯實身影,身上裹著深黃色獸皮,朝她這裡狠狠投過來一眼,隨即轉身擺手,赤腳輪動帶起大片雪沫,從她左側十米開外飛逃了過去。
這速度比劉*還快啊。
簡華後知後覺意識到,插在對面樹上的樹杆是要射殺她的,正正巧她摔倒了,這是命不該絕嗎?
大驚之後大喜,她的嘴唇抽搐了一下,正想爬起來繼續逃命,突然,後脖頸巨痛,眼前發黑。
簡華一隻手摸上後脖頸,慢慢轉過頭來,模糊的視線中,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如同獸瞳一般正緊盯著她。
黑暗籠罩,意識遠去。
一隻帶血的大手撥了撥她的頭髮,又扒拉了一下她的大紅色圍巾,露出簡華的整張臉來,他的手指疑惑地輕觸了下她的臉蛋,一頓,食指拇指輕搓了兩下,好似驚異於那柔滑的觸感,緊接著大手在她臉上摸了兩把,留下兩道淡淡血漬。
來人呵得輕笑了一聲,拉了拉簡華的衣物,摸了摸她腰間的醫藥箱,一攔腰飛速把她抗上了肩頭,再朝著前頭林子遺憾地看了兩眼,一轉身朝後跑去。
簡華身上的那個醫藥箱一晃一晃拍打在來人裹著獸皮的臀部上,一如他的腿腳般輕快。
***
隔壁宿舍的室友又把音箱開得老大,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簡華身子一掙,猛睜開眼睛,後脖頸卻是一陣疼痛。
落枕了?
她摸上脖頸,眨眼間紛雜的記憶湧上心頭,她被人打暈了。
那如同野獸般的眼睛落在她身上,侵略,強悍。
野人的戰爭,她被野人抓住了!
一顆心驚怕得急跳起來。
聽說非洲還有食人族,抓了她是不是要被吃掉。
“嗚哇哇,嗚哇哇,嗚哇哇……”
興奮吼聲響在耳邊,簡華忙隨聲轉過頭,卻見一群野人老老小小正圍著火堆又蹦又跳,握著拳頭歡呼。
那髒汙的頭臉,看不出毛色的破舊獸皮,昏暗的巖洞,酸腐惡臭的味道中夾著點烤肉香味。
她揉了揉眼睛,還是一群野人在歡呼,慶祝勝利。
簡華呆了,一系列的事情衝擊得她大腦發脹,這一切倒底怎麼了,她低頭,摸摸身上,衣服完好,她輕籲口氣,再一摸,身上的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