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的左肩,被喬正僧就手彈了一下,那是他在滿洲國就任職務時,佩戴勳章的地方。
貝子依然是恨恨的,“你懂什麼?你不是皇上,你也不是滿人……”
這話倒是真的。喬正僧想,或許他真的不能體會,他們這種迫切尋回舊夢,飲鳩也要止渴的心情。
但他忽然又充滿期待的問,“那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脫了這身衣服,你能帶我回去嗎?”
喬正僧回答的很乾脆,“不能。”
對方脫不下這身皮,問題問的毫無意義,但喬正僧還是想讓他更明白一點。“那我也想問問,如果我讓你住進來了,你還去不去滿洲國?”
嵐熙愣住了,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喬正僧告訴他。鋤奸會在上海很活躍,裡面什麼人都有,他們到了天津也不奇怪。只是以後出門要小心了,不單要配槍,公開場合也要少去。
最後嵐熙老老實實的下車,喬正僧默默的離去。車子黑亮的光可鑑人,而他一身黑衣,就像是前者剝離的一部分,被遺落在了堆滿黃葉的路邊。
回去之後喬正僧又發電報又打電話,把這件事情彙報了,希望地方政府務必阻止這件事的發展。但兩個月過去後,許可批下來,竟然還是用了他的名義。
事到如今,他甚至來不及將公司脫手。
“真他媽的好極了,我也成漢奸了。”
嵐熙打電話來問的時候,喬正僧口不擇言的罵罵咧咧。
那兩個字他從來沒在對方面前出口過,但現在放自己頭上,也就不管不顧了。這件事使得他們的立場微妙起來,都是深陷在了現世的泥沼裡。如果被刺傷的話,痛也是榮辱與共的痛。
嵐熙安慰他說,“政府都肯了,你有什麼好埋怨的。再說了,生產出來的軍火,也有賣給中國人的,做生意罷了。”
差不多意思的話,呂會長也同他說過。但貝子應該是真心的,喬正僧只好苦笑,“你說的也對,盡人事聽天命吧。”
他想結束掉通話,那一頭忽然說,“你還給我的房子,我已經整理過了,過幾天就搬進去。”
喬正僧很麻木的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