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赤滿是傷痕的胳膊和關心的眸子,讓受驚過度的訾槿“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原來死啞巴,不但會笑也會哭啊。”太子君凜嘴角帶自得的笑容,瀟灑地下馬,信步踱來。
訾槿抬起臉,滿眸仇恨的緊盯著君凜:你丫的心狠就別怪我手辣,小屁孩以後我要笑著看你哭——死!
回到太平軒,魚落無聲地給訾槿和君赤上著藥,空氣中的低氣壓,讓平時噪舌的喜寶也閉了嘴。
上完藥,訾槿摟著君赤直直地發呆。太平軒內唯一知道訾槿女孩身份的魚落,曾多次勸阻此等不妥行為,無效後終於懶得多說。
君赤貪戀著訾槿懷裡溫暖,從開始的稍有不安,到後來的貪戀無比。
“槿哥……哥哥……我們不是……不是沒傷到嗎?你便……不要……不要生氣了。”
訾槿白了君赤一眼,心道:死小鬼!你知道什麼?這是尊嚴!想我新時代的穿越女!怎會讓一古代十四歲的小屁孩,給欺負得毫無招架之力!
訾槿突然目光一轉,緊盯著自己研製的瓶瓶罐罐,計上心頭: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你這次別怪我心狠手辣,我定要你痛恨自己得罪過我。
訾槿詭異的笑容,讓她懷裡的君赤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月國自建國以後,便在皇城外十里處,為前朝納藍南家建家廟一處,此廟與皇城對稱而建,遙遙相望。
宣隆帝登上大寶之日,便立下了個規矩,月國未來繼承大統者,須在臘月十三這日親臨納藍南族家廟,乞求國運昌隆與來年運勢。
此規矩初立之時,曾遭受過眾臣的質疑與反對。
眾臣均道:納藍南族香火已盡,王朝已四分五裂,月國已是君氏皇朝,為何還要拜那滅族之國?!
不想此番話令宣隆帝震怒,下令腰斬所有參與此次議論的眾臣,從此眾臣再無異議。
細心的人會注意到,臘月十三這日便是前朝延載女帝的生辰。
不知為何,宣隆帝本人卻從未踏足納藍南族家廟半步。
訾槿身著布衣混在人群裡,焦急地張望著,旁邊的人扯了扯訾槿的衣袖。
魚落一身男裝布衣打扮,並將那絕色的小臉塗抹得比訾槿還要黑。她低聲對訾槿說道:“主子莫急,一會你隨我混入廟中,我們再見機行事。”
訾槿被人群擠得七歪八倒,對君凜又恨上了三分。
魚落拉扯著訾槿,擠入了更擁擠的地方,納藍南家廟已被眾官兵團團圍住。
魚落將訾槿帶到廟後門,官兵比較薄弱的地方:“主子,我這便去引開他們。一會你見機行事,我們裡面會合。”話畢,魚落拿起一黑巾蒙於臉上,一個飛身便離開了訾槿藏匿的地方。
不一會訾槿便聽到一陣騷亂聲,訾槿貓著腰,迅速地朝後門的方向竄去,很順利地透過已無人把守的後門。
訾槿小心地避開裡面的眾官兵,專找偏僻的路走。訾槿邊走心中邊暗罵宣隆帝,為何將區區納藍南族家廟,建得如迷宮一般。此時訾槿未找到家廟的主堂,魚落尚未尋來也讓訾槿倍感擔心。
突然一個人影竄過,訾槿慌不擇路地開了身邊的一個門,竄了進去。
聽到門外腳步匆匆而過,一直摒住呼吸的訾槿方敢抬起眼出了口氣。
入眼的是一幅巨大的肖像畫,只見畫中女子二八年華,身穿明黃鑲鳳袍一身琉璃錦繡帶隨風飄起。女子並不美麗,但膚若凝脂,眉宇之間透露著威嚴與憂愁。
訾槿靜靜地凝視著對面的女子畫像,似曾相識的感覺從心底滋生。這女子定是在哪裡見過,不然為何首次見此畫像,便會仿如昨日才見過一般的熟悉?
美女卷珠簾,深坐顰蛾眉。但見淚痕溼,不知心恨誰。
“好一個不知心恨誰,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房間西側精雕沉香床上,側坐一女子,窈窕神女顏,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唇色朱櫻一點,輕笑之間已傾國傾城。
訾槿才發覺,不知何時已將心中所想,全吐露了出來。
訾槿怔楞了好一會,才想起自己此時並未蒙面,急忙用自己的衣袖遮蓋了起來。
女子掩嘴而笑,霎時風情萬種:“看都看過了,為何還要將臉遮掩起來?”
訾槿想想也是,看都看了又有何怕。過了今日,自己又要回到宮中,想她二人此生不會有機會再見到,訾槿索性大方地將衣袖放了下來,正色地說道:“小生唐突了,情急之下誤入了小姐閨房,望小姐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