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了一下,迅速地低下頭去,認命地伸出手來,顫巍巍地解著小白的衣釦。
“你身上的味道,好聞,熟悉。”褪去長袍的小白淺然地笑著,嘴抿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躺到床上抱住被子,小聲地說道。
身著裡衣的訾槿籌措地站在原地,去躺也不是,不去躺也不是。
你說這到底算是誰睡了誰?雖然這傢伙看起來是個白痴,但對看人臉色卻是出奇的敏感。你若是不高興時,他一眼就能看出,那個裝可憐那個裝無辜啊。你若是隨著他,他立即就蹬鼻子上臉了。這萬一明早起來,他讓自己負責,自己豈不是比竇娥還冤?
小白又朝裡面靠了靠,拍了拍身旁的空地,看向訾槿,溫潤的眼睛彎成了一條縫:“一起,來。”
來來來!來你個死人腦袋!你當我是你家的狗嗎?!
小白慢慢地垂下了眼眸,斂去了那華美的笑容,如羽扇的睫毛輕輕顫動著:“你,不高興了。你不喜歡,我知道。”
昏黃的燈光下,那孤單的身影彷彿被人拋棄路邊的小動物,在寒風中顫抖著,只是想吸取一點點屬於關懷的溫暖。
訾槿的心,彷彿被人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得眼淚都快出來。她迅速地上前,放下床帳,吹息了宮燈,躺進了床中。
黑暗中,小白瞬間轉顏一笑,芳華四射,豔光四射,仿若夜空中最璀璨的那顆明珠,光彩照人。他伸手拉好兩人的被子,乖順地將頭靠在訾槿的肩窩,將訾槿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中,緩緩地閉上眼眸:“你,叫什麼?”
“訾……”,“公子?回來了?”門外傳來了曉僕的詢問聲。
“嗯,回來了,睡下了。”訾槿反射性地捂住了小白的嘴,連忙回道。
“那公子休息吧。”門外,傳來曉僕遠去的腳步聲。
黑暗中,小白眸中全是笑意,他悄然地伸出舌頭輕舔了一下訾槿的手掌。訾槿一驚迅速地鬆開了手,驚異地看著小白。
“小紫,真好聞。”小白又朝訾槿的肩窩內紮了扎,呢喃了一句。
訾槿大怒!居然被個白痴給輕薄了!簡直是沒有天理了!訾槿深吸了口氣,狠狠地捏住小白的臉頰,使勁地掐了又掐。
小白“呵呵”地笑出了聲,也不生氣也不喊疼。他抬起那隻與訾槿緊握的手,煞有其事地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拍了拍。
本來掐死他也不解氣的訾槿,瞬間像被人戳破的氣球一般徹底地洩了氣。她忿忿地收回手,不再理會小白。
黑暗中,小白墨玉般的眸子裡盪漾著層層喜悅的漣漪。他乖順的將臉放在訾槿的肩頭磨蹭了兩下,再次輕笑出聲。
夜,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傾情一世 恨愛難懂 再入輪迴 竹者無心 眾裡尋他千百渡(五)
眾裡尋他千百渡(五)天微黑,訾槿自吃過晚膳後,一直心不在焉地盯著手中的書籍,時不時地看向門口,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這些時日,西樂雖然還是日日地來吃午膳,但是晚膳卻一次也沒來過。曉僕自是沒有理由,讓訾槿晚上繼續吃青菜蘿蔔水豆腐了。
西樂每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似是被什麼事嚴重地困擾著,那眼底的青紫也一日比一日來得嚴重。
訾槿曾好心地問了幾句,未曾想西樂凌厲的一記白眼,讓訾槿滿腔滿腹的安慰話語變成無言的憤怒,最後乾脆對西樂的日日憔悴直接無視。倒是曉僕越發地上心起來,每日煲著各種各樣的湯給西樂補身子。西樂挑食挑得厲害,很少喝那些湯,最後全進了訾槿的肚裡。
自那晚後,小白每晚亥時便會準時地摸進來,自動自發地等著訾槿為自己脫衣,然後上床睡覺。訾槿曾不甘過、反抗過、憤怒過,每次此時,小白便會垂下眼眸,羽扇般的睫毛輕輕顫動著,瑩粉色的唇緊緊地抿著,從喉間發出小小的啜泣。
若訾槿咬著牙,硬下心來不管不問,小白便會抬起臉來,眼淚婆娑地凝視著訾槿。他狠狠地咬著下唇,那強忍淚水的無辜委曲的模樣,任你再鐵石心腸也不免動容。
索性小白很乖,每晚只要握住訾槿的手,不一會的功夫便會睡熟。雖說是睡熟了,若訾槿想要離開,他定會瞬間醒來。內急的訾槿要保證保證再保證,小白才會依依不捨地放開她的手,坐起身來不再睡了,一定等著訾槿回來,然後抓住訾槿的手緊緊地握住,再次躺好。
每日清晨訾槿醒來,小白早已不知去向。有時訾槿甚至懷疑小白到底是不是人,這戒備森嚴的未央宮好像他家的後院,想來便來,想走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