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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這是外公第一次跟我說話,也是最後一次。

“外公,振作一點,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慌忙將信紙塞回口袋,拿起桌上的茶壺,這時,只見外公的身體一陣劇烈的抽搐,接著從嘴角流出一絲鮮血,我終於忍不住大聲慘叫起來。

美麗的使者

往後的十幾天,我處在一股強烈的漩渦之中。二十七年的生涯中,除了戰爭之外,其餘都塗滿了無趣的灰色。沒想到一椿平凡的尋人啟事,便在我灰色的人生中滴上一點硃紅,轉眼間逐漸擴散開來,最後終於將我的私生活完全染成紅色。

最初,我以為外公的死是因為舊疾發作,不料醫生對死因感到懷疑,向警方報告之後,外公的屍體馬上被移往縣立醫院,接受法醫的解剖驗屍,結果是中了某種劇毒死亡。

我是唯一與外公相處最後幾分鐘的人,所以理所當然最先遭到懷疑。根據我打聽的訊息是這樣;就在我抵達事務所之前,外公已經跟諏訪律師對談了三十分鐘,這之間什麼異狀都沒有,然後接著就是我出現,大約過了十分鐘,外公都沒什麼異常,於是諏仿律師才放心離席,想不到律師才剛離開,外公就開始感覺呼吸困難,旋即死亡,所以無論任何人知道事情的經過,都會率先懷疑我。

“別開玩笑了,這個人有必要毒死自己的外公嗎?他第一次與這個老人碰面,又不是什麼殺人狂,難道會幹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嗎?”

諏訪律師有沒有為我辯護其實都一樣,換一個角度想,如果我是殺人狂,或許兇手就是我羅?況且警察向諏訪律師一打聽,馬上知道在外公死亡的前一刻,我才剛聽到自己可怕的身世。

承辦這個案件的警官滿眼懷疑地注視我的表情,一再地詢問我的健康狀況,尤其精神狀態,是否有嚴重的憂鬱症?平常會耳鳴嗎?曾經有過幻覺嗎?老實說,我從未有過這些不愉快的症狀,雖然我不是非常樂觀進取的人,但是在我孤獨的生涯中,一直是個極為健康的普通人。

然而承辦警官好像很不相信我的說詞,連續二、三天一再持續反覆詢問我的精神狀態。

就在案情陷入膠著不定的時刻,局面驟然改變,後來我才知道原因。

殺死外公的毒藥是一種非常刺激舌頭的藥品,用尋常的手段很難使人於不知不覺中將毒藥吞下去。法醫根據這個疑點很慎重地分析胃內的殘留物,終於檢驗出已被溶解的膠囊。

根據事實研判,謀殺外公的兇手將毒藥放人膠囊,外公誤將毒藥當成藥品吞服下去,膠囊在胃裡溶解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而我只跟外公會面不到十分鐘,所以我終於擺脫嫌疑了。

案情有了新的進展後,有嫌疑的物件卻變成諏訪律師。直到那時候我才知道外公曾在諏訪律師家住了一夜,此外,也是後來才知道諏訪律師也是來自八墓村的人。八墓村除了田治見家之外,還有另一戶名叫野村的有錢人家,諏訪律師就是野村家的親戚。基於同鄉的關係,諏訪律師這回義務受託調查尋人之事。不僅如此,平常只要有與八墓村有關的人來訪,他都會提供住宿。

但是警方經過調查後證明諏訪律師並沒對外公下毒,這麼一來,到底是誰讓外公服下毒藥?整個案情又陷入了膠著狀態。根據一份給諏訪律師的電報上獲知,八墓村另外派了一位人士前來處理外公的善後及我的繼承問題。幾天後,這位人士抵達神戶,有了那個人的證詞,所有的疑點都得到了解答。

外公很早以前就有氣喘的毛病,尤其情緒激動時更容易發作,因此經常請醫師特別調配氣喘藥,隨時放在身邊備用,這回第一次與外孫會面,他一定也帶了氣喘藥。村裡的人都知道他的氣喘藥是裝在膠囊中服用的,所以兇手很可能將混有毒藥的膠囊與氣喘膠囊調包。

獲得這項新證據後,警方立即檢查外公的行李,經過分析化驗三個裝有膠囊的糖罐全都是氣喘藥,並沒有其他特別異常的成份。

照這情形來看,能使外公錯將毒藥當成氣喘藥服用的兇手必定遠在八墓村,因此偵辦這案件的重心將移往八墓村,事情發展到這裡,唯一可以感到安慰的是,我與諏訪律師同時洗脫嫌疑。

“多虧美也子小姐的幫忙,否則我們都會被誤認為殺人兇手了。雖然我有自信十足會還我清白,但是動不動就被傳喚也是頂討厭的。”

“呵呵呵呵,想不到連諏訪先生都會陰溝裡翻船,不過你和我人生歷練已經十分豐富,倒是這位先生就可憐了,你一定感到非常驚懼吧!”

我們洗脫嫌疑的當天晚上,諏訪律師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