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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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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澈笑笑:“我看起來很貪嘴?”

“沒有的,表哥看起來穩重又威風!”徐靜書頗為狗腿地奉上溢美之詞,才又接著道,“只是我懂的事太少,只會做些甜點零嘴之類,請表哥不要嫌棄。”

“沒有嫌棄,但我是大人,不愛吃甜的,”趙澈溫聲道,“你年紀小,蒙學底子也薄弱,正是該被人照顧著只管專心讀書、偶爾玩樂的時候,不必太辛苦。”

“不辛苦!”徐靜書抿了抿唇畔笑意,貌似前言不搭後語地軟聲強調,“我會做甜醬炒榛仁。”

從前世道不好,“糖”對貧家戶來說很金貴,一年吃不上幾口。但人是會動腦子的,山間花草植株或漿果都現成不花錢,撿合適的種類收集起來炒甜醬,也是能叫人吮指的好滋味。

這是山裡人家便宜行事哄小孩兒的吃法,她想趙澈多半沒聽過。

“什麼……甜醬?”趙澈嗓子有點發緊。

徐靜書發誓自己看到表哥的耳尖動了動。若不是蒙著錦布條,這會兒一定能看到他眼睛放光!

“榛仁用麻油炸得酥酥的,再炒一味獨門甜醬拌上,裹點芝麻或花生碎,又甜又香。若甜醬炒得夠好,顏色就金黃透亮,像是……”她瞧瞧四下,“像多寶架第二層,最左邊那個小瓶子的顏色!”

她不認得那是琥珀瓶,只是想著趙澈看不見,便仔細說清瓶子所在方位,好叫他明白自己的比喻。

為了方便趙澈,含光院所有東西仍照以往順序擺放,半點不敢挪動。她這麼一說,趙澈就知是像琥珀瓶那般的色澤了。

許多東西若能親眼看著,或許還不覺有多稀奇,最怕就是想象。

趙澈順著她的陳述和比喻想著“甜醬炒榛仁”的模樣。

琥珀色澤與甜脆口感啊……

“若你堅持要做,”他端起茶盞,不著痕跡地掩飾咽口水的動作,“那我勉強嚐嚐。總不能辜負你一番心意。”

徐靜書看破不說破,乖乖揚起笑臉:“表哥真好。”

****

武德元年八月初一,午時漸近。

鎬京外城東面的菜市口刑場,四周人頭攢動,裡三層外三層全都踮著腳望向刑場中。

正中被綁在木柱上那披頭散髮的人,就是皇后陛下所出的皇子、如今已被廢為庶人的原甘陵郡王趙旻。

新朝初建,新帝儀仗進京才半年,年歲不到二十的趙旻身為皇后陛下最愛重的幼子,本是極有勝算的儲君人選之一。

可他惹出了驚天亂子,正好撞在大理寺少卿秦驚蟄手上,鐵證確鑿、數罪並舉,連皇后陛下都保他不得,便落到今日這下場。

根據大理寺昨日公審的說法,趙旻此人重罪有五:

違背“禁足半年不得出府”的聖諭,在府中私建出城密道;

與外敵勾連,炮製京南屠村慘案,殺害無辜村民一百三十餘人;

欲借他人之手謀害柱國鷹揚大將軍賀徵;

對國子學武學典正沐青霜用毒,意圖將其送給異族外敵做“活祭”;

另,自武德元年三月聖駕進京,至七月案發,趙旻於府中先後囚禁多達十五名年幼孩童,長期被做為試藥活器。

除在鎬京犯下的這些罪行,趙旻遠在欽州的舊居宅院也被查過,於枯井、空地翻出白骨不下二十具,疑似早年戰時死於“試藥”的流民與孩童。

秦驚蟄生得一張芙蓉冷麵,卻是個奉行鐵腕吏治的羅剎。昨日才在大理寺外公審趙旻,樁樁件件細數他的瘋狂暴行,當眾宣佈對他處以“車裂”極刑,今日便立刻行刑,還親自監斬,沒留半點轉圜餘地。

所謂“車裂”,就是市井間常說的“五馬分屍”。

午時三刻,秦驚蟄驗明趙旻正身,乾脆利落擲下行刑令牌。

雖趙旻確是罪有應得,可“車裂”的場面終歸血腥至極,不少圍觀者忍不住閉上眼將頭轉開。

貓在人群中的趙蕎緊緊捂住眼睛,小聲對身旁的徐靜書道:“表妹快把眼睛遮起來!仔細晚上睡不著。”

“好的,表姐。”

徐靜書輕應著趙蕎的關切,卻睜大了眼睛,定定看完行刑全程。

與她斜對面站在人群最前方那十幾個面色蒼白的虛弱稚子一樣。

被處刑那人是他們的心魔,恰是要看著他活生生在眼前四分五裂,他們今後才能真正睡得著。

為保護這些獲救“藥童”不會淪為下一個別有用心之人的獵物,大理寺在公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