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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世賴見任正千獨自來,他早躲在門房之內,待王倫迎他進去,即邁開大步,直奔任正千家內。來到門首,任府門上人知他是主母之兄,不敢攔阻,他一直奔賀氏房來。進得房門,賀氏才起來梳洗。賀氏一見哥哥進來,連忙將烏雲挽起,出來埋怨道:“我說不是耍的,你偏要人做,昨日幾乎喪命!今日王府會飲,你又來做甚?”賀世賴道:“今日王府會飲,任正千自去,駱宏勳推傷酒未起,此必餘謙道知,駱宏勳乃精細之人,不好驟然對任正千說知,故以傷酒推辭。愚兄雖然諒他一時不說,後來自然慢慢的告訴,終久為禍。況且他主僕在此,真是眼中之釘,許多礙事處。愚兄今來無有別事,特與你商酌,稍停駱宏勳起身,觀看無人的時節,溜進他房,以戲言挑之;彼避嫌疑,必不久而辭去也。若得他主僕離此,你與王大爺來往則百無禁忌了。”賀氏一一應諾。又叫道:“哥哥,回去對王大爺就說妹子之言,叫他膽放大些,莫要嚇出病來,令我掛懷。”賀世賴亦答應,告辭回到王府,悄悄將王倫請到一邊,遂將授妹子之計,又將賀氏相勸之言,一一說之,把個王倫喜得心癢難抓。賀世賴來到廳上,向任正千謝過了昨日之宴。王倫分付家人擺上點心,吃畢,就擺早席。這且不提。
且說駱宏勳自任正千去後,即起身梳洗,細思昨晚之事,心中不快,吃了些點心,連早飯都不吃。餘謙吃過早飯,也自出門去了。駱宏勳獨坐書齋,取了一本《列國》觀看,看的是齊襄公兄妹通姦故事。正在那裡大怒,只聽得腳步之聲,抬頭一看,乃是賀氏大嫂欲來調戲駱宏勳。不知從與不從?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回 駱太太縛子跪門
卻說賀氏到駱宏勳書房,宏勳一見,忙站起身來問道:“賢嫂來此何干?”賀氏滿面堆笑道:“叔叔,不同你哥哥赴王府會飲,怎麼在此看書?”駱宏勳道:“嫂嫂,不想昨日過飲,有些傷酒,身子不快。大哥自赴王府,愚小叔未去。”賀氏道:“原來叔叔傷酒,奴尚不知,實有失候之罪!奴若早知,當命廚下煎個解酒湯來,與叔叔解個酒也好。”駱宏勳道:“多謝嫂嫂美意,解酒湯已經用過了。”賀氏走到桌邊,將駱宏勳所看之書拿在手中一看,見是文姜因求親未諧,因而成病,即與其兄通姦之事,看了一遍,說道:“叔叔,常言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此言真不誣也,觀此一回,雖是兄妹滅倫,實因不早為婚嫁之故,其父亦難逃其責也。“駱宏勳見賀氏戀戀不回,口評是非,只得點頭應”是“,說道:”嫂嫂請回,恐有客至。“賀氏以袖掩口帶笑道:”叔叔今雖在舍二載,奴家總未深談,今值無人之際,欲領教益,怎麼催我速回?是見外也。叔叔年交三十一歲,因何不早完婚事?“駱宏勳道:”愚小叔隨父赴任時,其年十二,不當完娶,及成立之後,定興到揚州相隔三千里之遙,又因路遠而不能完娶,故今隻身獨自也。“賀氏又道:”日間談文論武,會友交朋,庶幾乎可;到得夜間,枕寒裯冷,孤影獨眠,到底有些寂寞。敢問叔叔:夜間光景何如?“駱宏勳見賀氏如此問他,心懷不善,怒目正色道:”古禮叔嫂不通問,今人皆不能也。即言語問答皆正事耳!此亦嫂嫂宜問者乎?我駱宏勳生性耿直,非邪言能搖。請嫂嫂速回,以廉恥為重!“那賀氏原無心相戲,不過奉兄之命,使離間之計耳。被駱宏勳正言責他一番,不覺滿面通紅,帶悶而走。自言道:”我倒好意問他,他反說我胡言,真無情無義,不識輕重之徒!“竟自回房去了。駱宏勳坐在書房,心中比先前更加十分不快,自忖道:”待世兄回來,若將此事告知,有失世兄體面;若不告之,賀氏既有邪心,倘再纏擾,如何是好?“思想一會道:”有了,再遲一二日,看是如何光景,那時擇日盤櫬回南為上。“且不言駱宏勳在書房納悶。
且言任正千又在王府會飲,又吃到二更時候,任正千又大醉,亦不能再多飲,即告別上轎而回。及至家內,先到書房去會駱宏勳,說道:“賢弟,心中這會何如?”駱宏勳道:“多謝大哥!小弟比先稍好。”任正千又說:“王倫吃酒甚是殷勤,極其恭敬。”敘談一會,駱宏勳道:“天色已晚,請大哥回房安歇,弟還稍坐一刻。”任正千酒已十分,同駱宏勳說道:“愚兄醉了,得罪賢弟,先去睡了。”家人掌燭進內,入了自家的臥房,見賀氏和衣而睡,面有憂容,任正千問道:“娘子,今日因何不樂?”賀氏故意做出嬌態,長嘆一聲,說道:“你今日又醉了,不便告訴,待你酒醒再言。”任正千焦躁道:“我雖酒醉,心中明白,有話就講,那裡等得明日!”賀氏道:“咳!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