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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尋常人都有愛美之心,看到樣貌出眾的少男少女,尤其在這樣的少年人落難的時候,大多會生出惻隱之心。而他柯明成不是,他看到樣貌絕俗的少男少女,想到的、會做的,是據為己有或換取益處。

在當初,他明面上救下了鍾離氏、季氏兩家旁支、親朋中的一些少男少女,對人只說是他的寵妃姐姐認為這些人罪不至死,讓他先將人下獄。當時的人們都是心懷鬼胎,也不敢開罪寵妃,自然隨他去。

之後,下獄是假,他將那些人全部安置到了自己的私宅,瞧著可心的女孩子,就收為小妾,餘下的那些人交給專人訓練服侍人的功夫。

那些少男少女,俱是不堪這般的羞辱,自盡而亡,只有季家旁支裡的一名閨秀季鶯活了下來,做了他三年的小妾。

那三年光景,季鶯發現了他別出心裁的行賄方式:他只用裙帶關係這一種。想要拉攏的人若是好美色,他就送去絕色美人;若是有特殊的斷袖之癖,他就送去合那人心意的少年郎。

最叫人心驚的是,那些被當做禮物送人的女孩男孩,大多都是良家子女,是他命人強搶到身邊,又用他們的家人作為威脅的把柄。

季鶯活下來的目的,自然不是貪圖活下去的光景,她為的是讓外人知曉這個衣冠禽獸的真面目。

三年後,季萱派到京城尋找兩家倖存者的管事找到了季鶯。

季鶯將所見所聞所經歷的一切寫成書信,翌日便服毒自盡,結束了委身仇人的屈|辱的生涯。

柯明成這些齷齪的事情,逐步捅到了明面上,只是,因著官官相護,那些被他用親人性命威脅的少年男女又不敢挺身出來作證,南楚先帝也沒法子給他定罪,倒是開始在公務上尋他的差錯。

從那之後,柯明成就成了滿朝文武皆不屑的下作東西,有些人即便與他是一丘之貉,也不敢再與他來往,怕被他連累得飽受白眼、唾棄。

——當然,為南楚滿朝官員不屑的,不是他如今的姓名。

做人到了那個地步,柯明成便是榆木腦袋,也知道自己要是繼續為官的話,只有連番貶職至流放的下場。他在倒黴之前,逃離帝京。

他來到島上的時候,身邊有一妻四妾,六名絕色美人。這六名美人,在攬月坊初建成的幾年,是他名副其實的搖錢樹。

島上不乏在外尋歡作樂的男子,但從沒有甘願墮落步入風塵的女子。所以,柯明成想要充實人手,只能從島外想法子。近幾年,每年春秋兩季,都有船隻為他送來數名樣貌出眾的女子、少年。

那些人到底是來自青樓,還是出身良家,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柯明成這種人若是不除掉的話,天理難容。

鍾離嫵從不會低看風月場裡的人,因為每個人都有不得已,就是有那種苦命的人,小小年紀就被爹孃賣到青樓,或是家道中落時淪為官|妓,那並不是一個無辜或軟弱的人可以拒絕或抗爭的。

她看不起的只有開設青樓的人,而讓她憎惡的開設青樓的人,唯有柯明成這種逼良為娼的敗類。或者也可以說,她憎惡任何一種奪走並且踐踏別人尊嚴的人。

如果,攬月坊現在的那些搖錢樹,都是被擄來或是受要挾,如果,傅家和島上的居民都知道了這一點,那麼,攬月坊就會被孤立,柯明成會成為過街老鼠。

但是很明顯,那些男女的嘴巴等同於被人封住了,他們一定不敢輕易向任何人訴說自己的辛酸過往。

如果他們真有苦衷,她倒是能想想法子。

而如果他們是自願的,那更好,她只需要跟柯明成清算舊賬。

接下來,柯明成一定會想方設法地邀請簡讓或她到攬月坊做客,只有這樣他才能做文章,以圖在自己的地盤製造意外除掉她與簡讓。

又或者,他會派手下或妻妾來簡宅做客,探口風之餘,觀望簡宅的格局。

簡讓回來了,鍾離嫵讓他去裡側歇下,“還有一點兒就看完了。”說著話,開啟最後一個牛皮信封,取出裡面的紙張。

“浣香樓主,賀蘭城,來自——西夏?”鍾離嫵問簡讓,“這人是男是女?姓氏是單字賀,還是複姓賀蘭?來自西夏這一點,是查到的,還是這個人自己說的?”

簡讓見她神色有些奇怪,不答反問:“你好像對這個人特別敏感,怎麼回事?”

“是麼?”鍾離嫵撓了撓眉毛,“我不是去過西夏麼?西夏皇帝的姓氏為賀,而且,聽說皇室中曾有位蘭城公主。”蘭城公主,是她前世的庶妹,算算年紀,眼下大概有三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