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將士明顯分為兩派,一排士兵士氣高漲,口中高喊著三皇子楚穆遠的名號,奮勇衝鋒,越殺越勇;而另一派身穿統一的宮廷禁衛軍制服,這些人固守著太和殿大門,但人數卻越來越少,被敵軍打得節節敗退。
顧盼眼角餘光瞄到交戰雙方的狀況,心下清楚,恐怕皇帝的禁衛軍抵擋不了多久了。
楚穆遠不愧是男主,縱使被逼得匆促造反,手下的兵依然神勇無匹。
可是她掃了一圈,都沒有發現疑似楚穆雲的人……不應該啊,楚穆雲對皇位可是虎視眈眈,怎麼會放任楚穆遠逼宮成功?
“好看麼?”意識到顧盼的注意力被那邊的戰場所吸引,墨流乾脆調整了一下角度,讓她正對著那邊,以便看得更加清楚。
顧盼抿抿唇,沒有回答。
墨流也不在意,繼續方才未完的話題:“我想通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我忽然覺得,無論把你交到誰的手裡,無論那個人承諾得有多好聽,我對你終究還是不放心的。”
“月兒,你可知楚穆雲對我說了什麼?”
顧盼輕聲道:“總歸不會是好事。”
墨流勾了勾唇,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你說得不錯,他說,只要我幫他奪得皇位,他便會全力救治你,然後放你離開。”
顧盼也猜到了大概會是這麼回事,並沒有感到太意外。
“我答應了。”墨流平靜道,“楚穆遠的軍隊如今都是強弩之末——我在他們的吃食裡下了毒,他們現在戰得越勇,過後便死得越快,楚穆雲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他們。”
短短几句話裡,墨流透露出了不少資訊,顧盼幾乎立刻就回味過來楚穆雲的盤算了。
難怪現在大殿前見不著他的人馬……他這是故意放楚穆遠來跟皇帝拼命呢,或許一開始楚穆遠在押解回府的過程中得以逃跑,也都是楚穆雲有意為之的。
楚穆遠是在逼宮,哪怕他成功了,也要背上個弒君弒父的罪名,繼承皇位名不正言不順。
但是若等他斬殺了皇帝,最為得意之時,楚穆雲再帶著人馬姍姍來遲,打著救駕的旗號把他擒住,這便是清君側——楚穆雲佔據著道德高地,搶奪皇位的企圖就顯得正義多了。
顧盼想通了其中的關竅,稍稍放心了一些。
對她來說,只要不是男主成為皇帝,其他的就無所謂了。
“可是……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呢?”顧盼繼續套話,“我什麼都做不了。”
墨流似乎哼笑了一聲。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太對勁,顧盼從來沒見過他情緒如此外露。
“你什麼都不用做,月兒。”墨流重新向前走去,旁若無人地插入交戰的兩方軍隊中間。
明明刀尖無眼,也有許多士兵看到了他這個畫風尤其不一樣的外來者,提著劍想朝他砍去,但卻都被墨流身周無形的氣流震開。
他周圍半徑三米之內彷彿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外面的人怎麼都接近不了,只能眼睜睜地望著他大搖大擺地從戰場中穿過。
顧盼越看越驚訝,到後來面上的震驚已經掩飾不了了。
“月兒,你不用怕,這只是藥物的效用。”墨流語氣輕柔,“只不過需要花費十年陽壽。”
顧盼呆了呆:“什……麼?”
“十年壽命不值一提。”墨流輕描淡寫,“比起你來,這宮中的人都不值一提。”
這句話說得意味深長,彷彿預示了某種極為不妙的後果。
顧盼來不及深想,眼角餘光忽然瞄到了楚穆遠的身影——他身先士卒,帶領著手下最精銳的兵突破了太和殿門前的屏障,一鼓作氣衝進了大殿內。
接下來,隔了一段距離,顧盼都能聽見皇帝怒氣沖天的謾罵。
不過這股罵聲沒有持續太久,就戛然而止了。
與此同時,殿內傳來尖利的叫喊:“聖上駕崩了——”
聽見這聲喊叫的禁衛軍頓時一片譁然,楚穆遠的軍隊趁勢將這些慌張起來的禁衛一一斬殺,在極短的時間內便佔領了整個太和殿。
墨流問:“月兒,是不是很好玩?”
好玩個屁。
顧盼一副憂鬱的模樣,嘆息:“你帶我來這裡,就是為了看楚穆遠如何奪取皇位?”
墨流搖頭:“自然不是。”
他話音剛落,太和殿中又衝出來一批人馬,這批人馬全是穿著黑衣,行蹤詭異,一出現便直接朝楚穆遠的將士中殺去,像割草一樣帶走了一大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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