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你想去哪兒?”
自從發覺他體內的毒對顧盼起不了作用後,重黎對她可謂百依百順。
顧盼抿著唇:“往右吧。”
右邊應該是通往皇帝的寢宮。
重黎毫無異議,十分乾脆地縱身一躍,彈入密道深處。
有了這個順風車,不過一刻鐘,他們就順利到達了目的地。
顧盼不清楚密道的盡頭連著皇帝寢宮的什麼地方,但一落地,她就清晰地聽見了外面有人交談的聲音。
“……陛下的病情已有好轉。”顧盼皺了皺眉,這個聲音居然還是個熟人的——早前被人帶走的神醫墨流。
接著是一聲嘆息:“朕的身體如何,心裡自然是有數的,只盼能再拖幾年,免得底下那些不孝子們更加肆無忌憚。”
這聲音十分蒼老,帶著悠長的慨嘆:“朕還活著,他們就膽敢把手伸到龍椅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墨流沒有接話。
顧盼恍然,這密室,或許就藏在寢宮內部,所以才能聽見皇帝的聲音。
裡面的老皇帝還在繼續:“罷了,既然還撐得住,那朕便還是往宴席上走一遭吧,否則不知要平白生出多少流言。”
接下來就是一陣嘈雜的聲音,顧盼耐心等了許久,寢宮裡的皇帝終於在浩浩蕩蕩的簇擁下出門去了。
“重黎。”顧盼戳了戳安靜立在她身邊的人,壓低聲音,“我想出去。”
她話語中滿是嚮往:“外面是皇帝寢宮吧?我還沒見過呢。”
重黎剛想說皇帝寢宮有什麼好看的,他都來來去去不知多少回了,但一接觸到那雙漂亮的星眸,這些反對的話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算了……既然是命定的伴侶……這點小要求,也不是不能滿足的。
重黎紅著耳根,比她更小聲地答應了:“好。”
於是,顧盼如願以償地繞開寢宮的侍衛,在重黎的帶領下,站在了龍榻旁。
“仔細瞧瞧,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顧盼隨意地挑起明黃色的床簾,往裡瞥了一眼,又不甚感興趣地轉回頭,對重黎道,“你還是把我帶到宴席上好了。”
同一時間,一小撮無色無味的粉末自她指縫間漏出,準確地灑落在被褥和枕頭上。
對她的要求,重黎自然是應下了。
而顧盼終於完成了放毒大計,亦是長舒一口氣。
“這回是撞上同道中人了。”她對七號說,“沒辦法,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採用這種非常手段。”
七號整個系統都沉浸在“我不聽我不聽”的悲傷情緒中,聞言噴著淚道【宿主,你變了,我好難過。】顧盼面無表情:“那你就一邊難過去吧,我要辦正事了。”
七號悲從中來,特別是看到自家宿主小鳥依人樣舒服地蜷縮在那個少年的懷抱裡,任由他帶著自己在皇城內穿梭,更是難過。
【宿主,都怪我,我下次一定努力抽中一個好世界,絕對不會再讓你受苦了!】顧盼冷冷地:“呵。”
七號彷彿被她這高貴冷豔的一聲嚇住了,立馬在她腦海裡銷聲匿跡。
重黎的輕功無疑是極好的,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他就帶著顧盼由皇帝寢殿竄到了舉行晚宴的主殿附近,甚至超過了比他們先行出發的皇帝一行人。
顧盼立在高處,眯著眼捕捉到了墨流白衣飄飄的身影,他原本是慢騰騰地跟在皇帝的御駕後頭,但在某個岔路口,他腳步一轉,就拐入了一條小道里邊。
顧盼望了眼地圖,發現墨流所去的方向正是他們來時的那個荒僻院子。
遭了!要是被墨流抓到她亂跑,還不知生出什麼變數。
顧盼揪著重黎胸前的衣物,指了指墨流的背影:“重黎,把我放到那個人前頭吧。”
重黎腳步一頓,停在了一處屋頂上,低頭凝望著她:“你要離開?”
顧盼怕他不答應,忙解釋道:“是那人帶我進宮的,要是我平白無故走丟了,他肯定著急。”
本來以為需要費一番口舌,結果重黎點點頭,很輕易就答應了:“可以。”
顧盼準備好的說辭全都作廢,隻眼睜睜地看著重黎越過墨流,在一處宮殿門前將她放下。
“你……就這樣放我走了?”顧盼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她轉頭看向重黎,認真地問,“不怕我跑了?”
宮殿的門口掛著燈籠,燭光之下,清雋的少年垂下頭,輕柔地捻起她耳邊的碎髮,道:“不怕,無論身在何處,我都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