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歸想,事歸事。胤礽左等右等,就是等不來那道赦免他的聖旨。他把高連叫來,仔細地問了又問,證實一下這訊息是不是可靠。高連說:“二爺,您別問了。奴才和爺一樣,連門都出不去。這是那天奴才在門口站著,聽外邊幾個太監閒聊,才得到的信。皇上出的考題已經頒佈天下了,能假得了嗎?”
胤礽一邊想心事,一邊吩咐說:“唉,高連哪,你也可憐,跟著爺受了這七年的罪。人生有幾個七年呢?我現在也不想什麼‘東山再起’,更不想再當太子,只想帶你們幾個出去,過幾天自由自在的日子。所以,你這些天得機靈點,勤到門口去走動走動,再聽到什麼話,哪怕是一句半句呢,也馬上回來告訴爺。”
高連忙答應說:“扎,奴才明白。奴才從十歲進宮,就在爺跟前當差,這事兒,奴才能辦,爺要是能出去,奴才不也跟著沾光嗎。”
又是兩天過去了,外邊的風卻再也刮不進來。胤礽茶不思,飯不想,急得抓耳撓腮。有一次,他實在忍不住了,徑自出來,裝著散步的樣子,一直走到大門口。守門的太監客客氣氣地把他給攔住了:
“喲,二爺,您今兒是怎麼了,臉色不對呀。請回屋吧,要什麼只管讓高連來傳話,奴才們不敢怠慢。這門洞裡風大,二爺要是著了涼,奴才們可吃罪不起。”
“著了涼?”嘿——胤礽福至心靈,太監這隨口說出的話,使他開竅了。對,我就是要“著涼”!這地方,平常人不奉特旨不能進來,可太醫是例外的。有了病,報上去就有太醫來瞧病,不就可以問出訊息,帶走信兒了嗎?想到這兒,他快步走了回來,吩咐高連:“去,給爺提兩桶冷水來,爺要洗澡。”
高連大吃一驚:“二爺,您……這,這洗澡的熱水,很快就送來了……”
不等高連說完,胤礽沒好氣地一揮手:“少廢話,快去。告訴你,從井裡給爺現打,越涼越好。”
高連不敢違抗,只好顛顛兒地跑著,提了兩桶剛出井的冷水來。胤礽把袍子一脫,只剩下一件小內衣,自己提起桶來就澆了下去,一桶澆完,又是一桶,凍得他臉色煞白,連著打了幾個噴嚏。高連可嚇慌了,連忙過來給他擦身子,披衣服,架著胤扔回到房裡躺下,還捂上了一床大被子。
您別說,這一招還真有用。雖然現在是夏天,但胤礽從小嬌生慣養,哪經過這大冷大熱的折騰啊。不消半個時辰,身上燒得像火炭一樣。高連出去報信,說“二爺病了”。門上的人還不信。哎?剛才還在門口轉悠,不是好好的嗎,怎麼說病就病了呢?進來一看,喲,還真蠍虎!只見胤礽躺在炕上,雙眼緊閉,臉色啡紅,呼吸粗重,熱氣蒸人。好傢伙,還真病得不輕!太監們哪敢怠慢呢,飛跑著去報告了內務府,胤禎吩咐下來:“回去告訴二爺,讓他稍等一會兒,傳太醫賀孟順,即刻到鹹安宮去給二爺瞧病。”
胤礽真是病了。高燒使他處於半昏迷狀態,一會兒做了登基為帝的好夢,一會兒又做了個困入沙漠的惡夢。他只覺得渾身燥熱,口渴難耐,嘴裡不斷地叫著:“水,水……”
太醫賀孟罾戳恕K��諛��馗�返i診脈,卻不料,胤奶突然醒過來了,別看他正在發著高燒,心裡一點也不糊塗。尤其是見賀孟罾純床。�返i更是興奮。咱們在本書前幾回中交代過,這位太醫,就是那個為胤礽配製春藥的人,兩人是老交情了。胤礽甩開賀孟鍅鉳齙氖鄭�環�砥鵠戳耍�
“賀太醫,你,你要救我呀!”
賀太醫當然不知道胤礽是話裡有話,連忙安慰他:“二爺,您別怕,您這病不過是受了風寒,吃上一劑發表的藥,汗一出來,就會好的。”
胤礽連忙截住賀大醫的話頭,急促地說:
“不不不,我沒大病。哎,快給我說,你最近都看到哪幾位阿哥了?”
賀太醫心中吃驚,卻也不敢不答:“嗯,這個,這個,哦,見過五爺,七爺。對了,昨天大爺病了,也是奴才去瞧的。”
胤礽一愣,什麼,老大也“病”了?好哇,他比我還“病”得早一天呢!他忙問:“大爺是什麼病啊?”
“哦,回二爺,沒什麼大病,也是有點寒熱……”
胤礽心中暗暗好笑:“哼,不對!他害的恐怕也是憂國憂民的大症候吧?”
賀孟罡詹漚�吹氖焙潁�獗嚀煲丫�趿恕4絲蹋��潑懿跡�笥杲�痢G≡謫返i說這話的時候,一道劈雷閃電凌空而下,震得賀孟罨�榱櫬蛄爍齪�健K�桓以倏簇返i,也不敢再接話茬兒了,胤礽卻是更加興奮,龍困沙灘,因雨而飛,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