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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她很早就來到了路邊,等趙曉鋼的車開過來。等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王曉紅就有些不自在了,她怕別人看出來她和趙曉鋼的事。趙曉鋼的汽車開過來了。

趙曉鋼把汽車“嘎”地停在了人們的面前。

趙曉鋼伸出了頭:“都往後面去。”

大家爬上了後面的車廂,王曉紅臉紅紅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她以為趙曉鋼會叫她到駕駛室裡坐。沒想到她等了一會,趙曉鋼還沒有叫她,他只是手握著方向盤往遠處看。車上的人叫到:“王曉紅,快上來,一會車要開了。”王曉紅臉紅紅地爬上了車廂。車就開動了。車屁股後面揚起了一股濃塵。這是一條鋪著沙子的鄉村公路。

到了鎮上,王曉紅隨便溜達了一圈就到供銷社門口等趙曉鋼的汽車回去。十點鐘都過去了,趙曉鋼的汽車還沒有來。群眾開始不耐煩了。有人就去探聽訊息,不久,探聽訊息的人回來了,他大聲說:“別等了別等了,趙曉鋼的車壞了,正在修呢,我們還是走回去吧。”他們就三三兩兩地走了。

有人叫王曉紅:“王曉紅,走吧,趙曉鋼的車不一定什麼時候修好呢,那天我等到了晚上才回去。”

王曉紅說:“你們先走吧,我還有點事。”

人們不再管王曉紅那麼多,都走向了回曲柳村的道路,只剩她一個人站在那裡苦苦等待。她本想去書店或者供銷社裡轉轉,但她又怕自己一走,趙曉鋼的車就開過來了,趙曉鋼肯定不會去找她,她只好站在那裡傻傻地等著。

過了中午,趙曉鋼的車還沒有來。

王曉紅餓著肚子站在那裡等。

一直等到下午三點多,趙曉鋼的車才開過來。她心裡一陣激動,淚水都快淌出來了,她經歷了一場漫長而又揪心的等待。趙曉鋼停了車。趙曉鋼對她說:“上車吧!”王曉紅要爬上後廂。趙曉鋼伸出頭說:“坐前面來吧。”王曉紅一陣驚喜,她迫不及待地上了趙曉鋼的駕駛室。

車一直開到曲柳村,他們一句話也沒說。王曉紅想好了許多許多話,可是一句也沒有吐出來,她聞到了趙曉鋼身上特殊的那股兵味兒,說不清楚的那股味兒讓王曉紅心潮起伏,坐在他的邊上,她有一種巨大的幸福感。她甚至傻乎乎地想:要是一輩子坐在趙曉鋼的駕駛室裡該有多好。

假如說王曉紅因為坐在了趙曉鋼的駕駛室裡感到了巨大的幸福,那麼在村頭目睹王曉紅興高采烈地走下駕駛室的李金斗就陷入了巨大的哀傷和恐懼之中。他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某種威脅。他的心是異常敏感。他眼神迷離,看著王曉紅神氣地理都不理地從自己身邊走過去,他深呼吸了一下,試圖聞到一點王曉紅身上的氣味。

他不聲不響地回到了家。

他父親李文魁坐在一張木凳上抽水煙,父親這幾年老了,佝僂了,背微駝,腰也直不起來了,他沉悶地吸著水煙,無奈而又沉重。

父親的樣子讓李金斗煩惱。

他賭氣地進了臥房,把門狠狠地關上。他躺在床上喘著粗氣,心裡一陣一陣地疼痛著。他恨這個窮家,恨無能的父親,也恨自己的懦弱和無力!他沒有辦法選擇家庭和父母,一切都是上天註定的。他的心裡已經無數次地把王曉紅佔有了,可每次見到王曉紅,他連話都不敢和她說。他記住了村裡民兵營長的一句話:“要是王曉紅嫁給李金斗,那就等於一朵鮮花插在了狗屎上。”王曉紅是鮮花,他李金斗是世人不屑的臭狗屎,他的牙咬得“嘎嘎”響,使勁地用拳頭擂打著自己的胸脯,無所適從。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李金斗的妹妹在門外叫他:“哥,出來吃飯了。”

妹妹叫了幾遍,李金斗都不答應。

父親對女兒說:“金花,別喊了,他不舒服,我們先吃吧,留點放在鍋裡,他什麼時候想吃了,他自己會起來吃的。”

金花就沒再叫他。

吃飯中,金花喝了一口稀溜溜的粥,問父親:“爹,哥怎麼啦?”

父親說:“哎,他又想曉紅了。”

金花說:“爹,我看還是早點把他的婚事辦了吧,這樣拖下去,哥會瘋掉的。”

父親嘆了口氣。

金花說:“爹,你拿個主意吧。”

父親說:“王家的彩禮要七百,砍一砍也要五百,到哪裡去找那麼多錢呀,除非把你嫁了,可你還小,沒到婚嫁的年齡。”

金花不說話了。

這時,他們聽到了屋裡李金斗的低嚎聲,李金斗的哭嚎讓吃飯的人都放下了飯碗,父親嘆了口氣,站起來,說:“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