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笑個不停。
隨手抱著他轉了幾圈,後者似乎是嚐到了甜頭,立馬又對著奚畫說:“我要騎!要騎!”
經過方才的觀察,他顯然明白站在後面的這個才是說話有分量的,索性便懶得再去瞧關何,只朝奚畫一個勁兒地央求。
知道關何不樂意,奚畫好言勸道:“小瑞……坐那麼高很危險的。”
“不啊不啊,我就要騎,要騎!”
一撒潑,眼淚嘩嘩的就往下落。
沒辦法……
關何只得又將他抱上肩頭,大約從未坐上這般高度,小瑞止不住的拍手叫好,因害怕他掉下來,奚畫便在一旁伸手扶著。
“喔喔!我騎上狗了!駕!駕!”他一高興,聲音就越發大了些。
被人騎肩已是很不能忍的事,由他喊了一陣,關何終於出聲問:
“為什麼是狗?不該是馬嗎?”
不知是沒聽見還是不屑搭理,小瑞歡天喜地地環顧周遭風景,用沉默來回避這個問題。
此時此刻,關何的內心無比複雜,難以想象遠在蜀中的莊主若是看到他如此舉動會是什麼表情……
正心不甘情不願地舉著小瑞側身往別處走,他一抬眼,恰見奚畫站在跟前,笑容明媚如斯,踮著腳在替他扶背上的小瑞,一臉的開心。
這一瞬,忽然覺得,偶爾這般博她一笑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三個人還沒走到前院,耳邊就聽得一聲呵斥。
“小瑞,你怎麼能如此放肆!還不快下來,成何體統!”
迎面就見沈文斌站在那樹下,面色陰沉,嘴角微抽。
小瑞一瞧他的表情,頓時嚇得手腳冰涼,忙哆哆嗦嗦從關何背上滑下去。
“過來!”
他連吭都不敢吭一聲,垂頭小跑著到他跟前。
沈文斌二話未語,揚手就先賞了他一巴掌。
“再這麼胡鬧,今晚便別吃飯了!”
“哥……哥……”小瑞揪著他衣裳,帶著哭腔。
“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
他越兇,小孩子哭得就越厲害了。眼看下一巴掌就要打下去,奚畫趕緊道:
“沈大哥……小娃娃不懂事,你就原諒他罷?”
沈文斌抬在空中的手驟然一停,反是冷眼往她瞅來:
“我教訓我弟弟,用得著你個外人多話?”
“不是,我只是覺得小瑞他……”
一語還沒道完,對方卻報以冷哼:“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我就是打死他也與你無關。銀鈴也是,死了就死了,有什麼稀奇的,這沒臉沒皮的東西,讓採花賊殺了倒是個好事,沒得留下髒了我們家的門!”
“銀鈴好歹是你妹妹,你怎能這麼說她?”
沈文斌牽著小瑞,回頭啐道:“這樣的妹妹,不要也罷。”
奚畫聽得一肚子火,可到底在別人家中,總不好發作。只咬牙狠狠剜了他一眼,拉著關何就道:“我們走!”
“你不看了?”
她沒好氣:“人家死人的都不著急,我們著急什麼?”
兩人氣沖沖走到院門,那邊兒的江明還在詢問左鄰右舍,她上前草草告辭,連面也沒心思吃,徑直往家裡去。
因為奚畫沒吃飯,關何也只得跟著她一塊兒捱餓。
尚是午後,羅青還沒回來,他們倆就在院子裡並排而坐,奚畫在生悶氣,關何在玩狗。
最後,黃狗也蹦躂得累了,關何才偏頭去瞧她:
“……還不高興?”
奚畫抿著嘴,滿心不悅:“我就咽不下這口氣。”
“都說死者為大,銀鈴都死了,他們一家還那個態度,不求他們擠點眼淚出來,至少嘴上積積德啊。我看……沒準兒人就是被他們合夥殺掉的!”
聽她後半句話顯然是在發小孩子脾氣。關何半是無奈半是好笑地搖搖頭:
“不可能,昨晚宵禁,他那哥哥不會武功,怎可能把人帶到城外去?”
“我知道……”奚畫隨手揪了一把躺在他懷裡的狗,“就瞧他們不順眼。”
“這個採花賊來路不明,你最好別出門了。”他皺眉正色道,“讓你娘也莫要出去,等人抓到了再說。”
奚畫撓撓頭:“那怎麼行,我娘一定不肯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關何難得露出那樣緊張的神情,“此人恐怕意圖不簡單,一旦被他擒住,必然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