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該說些什麼,也為兩名槍手的出現而頭疼不已。當日麥義實實在在地死在我眼前,與之相關的一些軍事計劃應該早就停止,為什麼還會有不明身份的阿拉伯槍手出現?
坐著何東雷的車子奔向老龍別墅時,我開始隱隱地為嚴絲擔起心來。紅龍的人馬戰鬥力非常強悍,據說會“戰鬥至只剩最後一人也不放棄完成任務的可能”。他們對待叛逃者的刑罰多達二百多種,樣樣恐怖之極,而嚴絲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叛逃者”。
“阿拉伯人要幹什麼?阻止我繼續追查那個‘保龍計劃’?不不,不可能,追查了這麼久,他們一直都是深藏不露的,難道這一次是我觸動了他們的某些秘密?”何東雷的情緒有些沮喪,屬下連續被殺,是警方的巨大恥辱。
“也許,有人希望大家都忘掉那個‘保龍計劃’。”如此推算,何東雷的處境就非常危險了。他是警察,不需要我的幫助,自然會解決一切麻煩。
“為什麼他們偏偏會出現在老龍死後的第二天?難道老龍之死成了這次狙擊事件的導火索?”何東雷的思路突然開闊起來。
我很早便想通了這一點,老龍與紅龍之間,一定有些不為人所知的秘密。
車子行進過程中,何東雷一連打了四五個電話,都是打給美國國際刑警分部的。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語速也快得驚人,自然是不想讓我聽出些什麼。
車子一路向前,我的思路開始轉向那地下隧道里的阿拉伯豔姬。居爺等人做事真的很絕,在別墅里布下的炸彈威力足以將地面上的一切送上天去。江湖上的人物就是如此,為達目的,不惜毀滅別人的一切。
“老龍不該死,一死,這條線就徹底斷了。所以,我才啟用了老杜,務必留住任我笑那條命。沈南,政治上的事與你無關,需要撒手的時候,請不要太過固執,明白嗎?”車子行駛到別墅前的私家路時,何東雷誠懇地這樣告訴我。
我報之以一笑,不多說一個字。
老杜的真實身份如何並非我所關心的,何東雷要保住任我笑的命,跟我的想法幾乎完全一樣。我也迫切想知道他被附體的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而那阿拉伯豔姬的身份也要藉著他的嘴吐露出來。
道路兩邊停滿了警車和媒體採訪車,來來往往走著的不是面目緊張的警員就是手握話筒的記者。別墅已經被夷為平地,遠近高低只有一望無際的瓦礫,最堅固的主樓部分也只剩下兩米多高的花崗岩基礎,目光所及的草坪上都覆蓋著一層焦黑色的塵土,看不到一絲綠色。
“去地下通道入口。”何東雷挺直了腰,努力振作精神。
車子繞過主樓基礎,幾隊巡邏的警員隔著玻璃看到何東雷,迅速立正行禮。佈下“青龍白虎龜蛇大陣”的石屋也被炸彈掀翻了,變成了一大堆橫七豎八的亂石。
我們下了車,立刻有警員跑過來報告:“通道清理完畢,電力也完全恢復。目前幾名兄弟正帶著警犬進行搜尋,看有沒有其它可疑爆炸物。發現的那具阿拉伯女人屍體沒有挪動位置,只做了常規拍照。”
“仍舊無法確定死因嗎?”何東雷有些惱火。
那警員困惑地點點頭:“是,體表沒有傷痕,沒有中毒跡象,也不是腦血管部位爆裂後的急性猝死。警局裡四名最高階別的法醫都到了,仍在屍體那邊。”
港島的法醫水準很高,在亞洲範圍內與日本比肩,其中的專業人才都是畢業於美國警務醫學研究院的優等生,專業技術值得信賴。
“下去看看?”何東雷聽了這段毫無意義的報告後,顯得非常無奈。進入二十一世紀後,犯罪分子的手段越來越高明,大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之勢,令警察部門大為頭疼,卻又無可奈何。
我沉住氣跟在何東雷後面,先下了那道電梯,落在一隻長八米、寬三米的鐵皮箱子裡。箱子裡早就兩名荷槍警員,他們按下了箱子前部一個綠色按鈕後,箱子便迅速向前移動,進入了一條低矮的隧道。
“這是一條修建於上世紀四十年代的防空通道,經過改造後,成了別墅裡的一條私密地道。地道本身沒有什麼可說的,最前端是個死衚衕,除了必要的通風管道外,正常人僅能呼吸,無法出去。”警員熟練地介紹著情況。
我默默地聽著,一邊回想自己到這裡來時的情形。當時自己處於完全的黑暗之中,只憑感覺記憶路徑,跟真實情況相差無幾。
到達通道盡頭之後,我們見到了港島警界的陳、史、劉、金四大法醫。
那個阿拉伯女人平躺在地上,雙拳緊握放在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