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可任由DJ如何更換經典的音樂,如何嫻熟的打碟,再沒有一人踏入舞池,大家都靜靜的躲在角落看著事態發展,等待事情平息收場。
張子霆不慌不忙的說:“你們的老闆是戴維斯?”
“沒錯,就是戴維斯先生。”提到自己的老闆那光頭不無得意,戴維斯是附近最有名氣的黑道大哥,紐約城黑白兩道都要給他些面子。
“這家夜總會是他開的?”張子霆喝光了酒,向調酒師指了指空杯子。
調酒師是個年過半百的男人,見慣了這些事情,不慌不忙的為張子霆填了一杯。
光頭哼道:“當然。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可不是你這種鄉下小子可以隨便撒野的。”
“那就好,那就好。”張子霆說著令其他人莫名其妙的話,端起酒杯在鼻子前聞了一下,奇道:“這酒比剛才的好。”
調酒師淡淡的說:“別在意,這杯算是我請的。”
張子霆知道調酒師認定他今天無法活著走出這裡,這杯是給他的送行酒,舉杯敬過那調酒師一口喝了個乾淨。“你人不錯,這是給你的小費。”將一打鈔票丟在桌上,至少有一百美金。
鈔票落在吧檯上發出輕微的聲響,與此同時聶思蘭驟然發難,頭向後仰避開槍口,探手抓住那人手腕向身側一待,另一條手臂成肘擊向對方軟肋。她出招猛烈連年輕的吸血鬼也反應不及,何況是眼前這幾個普通的人類打手。這一擊打過去將那人手腕和三根肋骨一起折斷,這還要多謝聶思蘭手下留情掌握分寸,沒有傷其內臟。
手槍脫落,聶思蘭無意用槍虛空接住放在桌上,同時抬腳鉤住用槍指著張子霆之人的左肩,另一條腿揚起猛踢對方持槍的手腕。伴隨著清晰的破裂聲,手槍凌空飛起一米左右又被聶思蘭穩穩接住與之前那把並排放在一起。一系列動作連貫流暢的完成,聶思蘭恢復之前的坐姿,這時兩個西班牙裔的漢子才發出慘叫聲倒在地上哀號翻滾。
事發突然,一切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普通人的眼睛只能勉強看到一連串變幻莫測的虛影,在一瞬間還以為是鬼魂作祟。
張子霆起身靠到那雙腿已經嚇軟的男人身旁,摟住他脖子低聲說:“門口那輛67年的野馬是你的吧?”
“啊?啊,是,是的。”男人木訥的回答,在女伴狠掐了他手臂後才反應過來,急忙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遞給張子霆。“那是幾年前父親慶祝我大學畢業時送給我的,如,如果你喜歡的話儘管拿去用。”
張子霆佯裝為難的說:“你的愛車借給我?這樣不好吧。”尤其在“借給”兩字上加重讀音。
男人一聽就明白了,急忙改口:“不,不是借,是送,我送給你了。那輛車不是很適合我,我一直不太喜歡,早就不想開了。如果你喜歡可以隨時開走。”
“這怎麼好意思?”張子霆笑呵呵將車鑰匙在空中拋了一下,輕巧的放進口袋,帶著聶思蘭在眾人矚目下走向幔帳。
“沒,沒什麼。”男人陪笑著,直到張子霆走得老遠才脫力的癱坐在吧檯椅上。他正心虛的擦著頭上的冷汗,轉身時正巧看到桌上那兩把整齊擺放的手槍,嚇得直滑到地上。
光頭心有餘悸的看著張子霆,那三個白人還要去追卻被他攔住,用自己也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也許他們是‘那邊’的人。對,一定是,人類怎麼可能做出那種動作?”
張子霆邊走邊笑眯眯的說:“看來我們倆挺有默契,也許可以考慮長期合作。”
聶思蘭回頭看向那可憐的男人,白了張子霆一眼,低聲罵道:“無恥。”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無恥的不是我,是造成這種社會現象的制度以及制定並享受於這種制度帶來的收益和快感的所有人類。”張子霆說著風涼話,拍著放車鑰匙的口袋一臉滿足的來到幔帳前。
與之前不同,幔帳前空無一人。張子霆和聶思蘭進入幔帳,順著寬敞的通道向裡走,大約五米處有個側門通向一間五十平大的客廳。客廳遠端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滿身名牌珠光寶氣的惡俗中年男人,在他身後只有兩個保鏢,單從站立的姿勢可以看出他們絕非普通人,或者該說他們並非人類。
聶思蘭的眼中不可抑制的怒意閃現,若非被張子霆在下面緊緊拉住只怕早已衝過去大開殺戒了。在殺紅眼的復仇天使面前很難想象那個令人作嘔的銅臭男人能倖免於難。
張子霆自嘲的苦笑,餘光盯住雙目噴火的聶思蘭,暗自低語:“運氣真好,本來只想找線索,沒想到竟然直接撞見了。”